羽落心生疲倦,怎麼養了這麼個丫頭,損人利己,忘恩負義啊。
待夜深人靜,羽落翻身起床,不想青衣竟坐著她的鞋子靠在床沿呼呼大睡,羽落無奈只能赤腳小心翼翼地走到未關的窗前,敏捷躍下。
羽落躡手躡腳一瘸一拐地順著牆角溜入左陽樓,貼著喜字的燈籠正隨著微風搖搖晃晃,熠熠紅光照亮了整個院落,羽落屏氣低身靠近在門口把守的兩個人,悄無聲息地放倒一個,並在另一個人驚呼之前,迅速出手砍向他的脖子,乾淨利落地把他砍暈。
羽落在兩個人身上摸索了半天,摸出一把鑰匙,還順便撕了兩塊布,齜牙咧嘴地包在自己剛剛從閣樓跳下來時不小心扎破的腳。
“落兒,是你嗎?”一聲低沉的聲音從屋內飄出。
羽落拿出鑰匙開啟門鎖,笑吟吟地走進去:“呵呵,師兄,怎麼知道是我?
商逝起身走來,滿是關懷地問:“落兒,你沒事吧?你不是會游水嗎?怎麼會溺水?”
“呵呵,說來話長,說來話長。”羽落訕訕回答,心裡早已把徵辰從頭到腳罵了幾百遍,接著燦然一笑,亮出自己手中的鑰匙,“師兄,你可以走了,現在岸邊沒船,你先在山上躲一躲,過了明日再說。”
商逝看了一眼羽落,抬腳向門外走去,卻看見羽落赤腳站在地上,包裹的白布上血跡斑斑,眼中閃出一絲掙扎,停在了原地,低身脫下自己的鞋子,蹲在羽落面前,一隻一隻給羽落穿上,聲音沙啞地說:“落兒,對不起,是我負了你。”
握在手中的玉足一顫,頭頂傳來羽落假裝輕鬆聲音:“本就是我一廂情願,怨不得你。”
商逝靜靜地站起來,揉揉羽落微亂的髮髻,扯出一聲輕笑,說:“那我走了。”
羽落點點頭,目送商逝踏出門檻,又急急叫住他:“師兄!”
商逝停住,回首看著羽落。
羽落咬唇頓了頓,試探著說:“我只想說一句話,那日不是我刺傷白柔的,你信嗎?”
一陣沉默。
羽落捂嘴噗地一聲小聲笑起來:“哈哈,騙你的,那日是我嫉妒白柔搶了師兄,所以就下了狠手,對不起啊。”羽落一臉羨慕,繼續說,“真羨慕白柔,可以與師兄相伴一生。”
商逝滿臉歉意,轉身一躍,飛出院牆。
羽落拍拍自己的臉,對自己豎起大拇指,愁眉苦臉誇讚道:“羽落,你怎麼這麼賢惠大度啊!”
晚風從窗間的縫隙裡鑽進來,圍著細微的燈光打了個轉兒。燈火輕搖,在這滿屋寂靜裡搖出聲嘆息,之後,便又是滿屋靜寂。
羽落從懷裡拿出商逝親手做的木釵,輕輕撫摸,驀地一折,木釵一分為二落在地上。
一晃神,一剎那,一顆晶瑩的淚珠滑過臉頰,墜落在地,開出一朵滿是哀傷的淚花。
不難過,那是騙人的!
羽落呆呆蹲下,拾起斷成兩截的木釵,埋頭壓著聲音痛哭起來。良久之後,才踉蹌著站起來,甩甩自己麻木的雙腿,向右陽樓走去。
徵辰一身酒氣地躺在右陽樓前院的草地上,看見羽落走進來,痴痴一笑,說:“我整日想要夢見你,卻怎麼也夢不到,今日總算如願以償了。”
羽落一震,停住腳步,詫異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徵辰,表情開始慢慢變得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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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血光
一顆流星劃過天際,留下的痕跡最終抵不過漆黑,很快被淹沒。
羽落無奈地將醉到不省人事的徵辰艱難地拖回房間,忿忿不平地把他拋在床上,罵罵咧咧地給他蓋上被子,坐在床邊苦思冥想徵辰剛剛暈過去之前喚的“圓圓”到底是誰。
是梨花渡旁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