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進了屋一邊扒衣服,一邊尋思著昨兒去暢春園裡和皇太后過十五家宴,那園子裡的活水倒是讓人覺得挺爽利,自己要不要也把府外東邊的大水泡子多引幾道活水進來?不過胤祹也就想想。
盧冰看著已經光了背脊的主子,心道怪道這這院子裡頭,侍候爺的清一色的都是小太監,連福晉幾次要塞過來的丫頭也讓主子推了,感情主子在宮裡頭憋得狠了。只是都半天了盧冰也沒見賈六的人影,也不多問,嘴上回道:“知道爺回來要用,早早的就備下了。”
胤祹讓盧冰侍候著擦洗了一下,便隨手扯了間一件絲質的薄衫披著。
說起這個,胤祹很是不滿。他一心想整件棉質的睡袍,奈何胤禛也好,盧冰、賈六也好,都說那不和身份。還有這穿的長襪,已經讓胤祹怨念好久了。
在宮裡頭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是宮裡尚衣局準備的,都是按著阿哥的定製來的,胤祹也只有默默忍受。沒想到如今分府了還是得忍。好在每次去溫泉莊子上的時候,胤祹能感受一下“平民”的待遇。
“吩咐下去,把頭前兒莊子上送來的河蟹清蒸了,再備下幾個清單爽口的下酒小菜,前兒爺帶回來的月餅也擺上,嗯,還有再來幾樣冰鎮的瓜果,待會兒都擺在花園東邊的水榭裡,四哥待會兒過來。”
看著盧冰轉身出去了,胤祹才癱在涼榻上,尋思著那人也差不多該來了吧?
胤禛來的時候天還大亮,進了門就看到十二四仰八叉的躺在窗前的涼榻上,大敞的衣襟露一大片胸膛。哼著不知名的調調,搖著扇子翹著腿兒,時不時的顛上幾下。“咳咳!”
“呦,四哥你可來了!”胤祹聽著聲響,趕忙起身,後邊還有一句“我等的花都謝了”只能在心裡腹誹了。
“那邊備好了酒菜,昨天也沒好好喝上幾盅,今兒好好聚聚!”胤祹收了扇子,笑著對胤禛道:“不是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嘛?四哥,走!”
胤禛看著十二大咧咧就要來拉著自己往外行去,那白花花的胸膛在眼前晃來晃去,實在沒忍住,開口道:“你就這樣出去?都說了你多少次了,在你自己府上也不能這樣放肆!”
“那個四哥,這不是沒人嗎?這一路上弟弟我都讓盧冰提前清了,呃,我去換!”
胤祹看著那人的臉色雖是沒什麼變化,可那輕飄飄的一個眼神,讓他果斷的轉身進了裡間。
“主子,穿那件?”賈六淨了手,回身垂頭問道。
“唔,前兒額娘給的那件就好。”胤祹說著瞪了一眼從跟著進來就一直笑著的賈六,心裡卻是在腹誹: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還老讓我一起和你受罪,嘖嘖!也好,穿著衣服,待會兒脫起來也是一種享受啊!
胤禛看著換了一身月白納紗繡的長袍的十二,滿意的頜首,當先一步往水榭那邊行去。倆人沿著遊廊邊走邊說。
“今兒去宮裡請安,額娘那裡比我這兒還悶。要不是礙著規矩,我倒是想把額娘接出來住住。”胤祹說道這裡突然就打住了。
瞄一眼那人沒什麼不痛快的表情又道:“本來打算到尚書房轉一圈的,可是進了宮就不想多待。也不知道那十幾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唔,尚書房裡還不能打扇!唉,還是十三舒坦,這回兒草原上正是最好的時候!”
胤禛心裡微動,只是腳下不停,只是平靜的瞄了一眼十二。
胤祹也沒看見,習慣性的自顧自的接著說:“張鵬翮也是可憐,四哥,那事兒可是了結了?吏部和皇阿瑪怎麼個意思?”
“快了,皇阿瑪的回信兒快回來。”胤禛看著一路上的花園裡的各色花株,感覺著迎面撲來的帶著清涼的水汽,突然道:“皇阿瑪真是疼你。”
“啊?”胤祹被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弄糊塗了,只是看那人沒有絲毫解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