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房玄齡沒問,她還真不好解釋,李治並不是她約去見面的……
在盧夫人看來,她倒是寧可女兒嫁入晉王府,也好過這樣孑然一身的羈旅漂泊。只是這門婚事終於並不只是一樁單純的婚事,背後的含義太過豐富,她也並不好在房玄齡面前堅持。
袁天罡幾日之後真的回了長安,永寧原想著搬去乾元觀居住,可是前去拜見袁天罡了幾回,都不曾見到他,又有盧夫人淚眼汪汪地挽留,她終究還是在房府住著。
等著永寧終於見到袁天罡的時候,已經是十餘日後了。這些天袁天罡一直都被李世民留在宮中,至於他在宮中做了些什麼,永寧並沒有去打聽,左右不過就是那麼些事,雖然她若去問,袁天罡多半不會瞞她,可是知道的太多,有時候的確是種負擔。
永寧並沒敢問起辯機之事,最後的結果如何,只是從袁天罡初見時陰鬱的臉色看,怕是無功而返了。她心裡似乎悄悄地鬆了口氣,又有些悵然,隱藏在最深處的,依舊是懼怕的情緒。她對辯機的感覺太過矛盾,只覺此生再不相見,再不用聽到他的訊息,便是極好的結局了。
袁天罡問起永寧來日行止時,永寧將房玄齡的安排告訴了他,袁天罡也只是笑著搖了搖著,未置可否。只是等著永寧提起離開長安的時間時,他才意味深長地說道:“徒兒呀,該你走的路,逃是逃不過的……”
永寧的心,被袁天罡的這句話勾得一下子亂了起來,本來清晰堅定的未來,也變得混亂不確定了起來。她強壓著心頭的不安,效率極高地安排起離開的相關事宜,其實也就是跟盧夫人辭行之事,耗費了不少的時間。等著她終於說通了盧夫人,準備起程的時候,麻煩終於找上門來了。
傳說中,病情危殆的長孫皇后,居然在這種時候召見永寧
永寧不喜歡長孫皇后,因為幾乎每次見她似乎都遇不上什麼好事。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候,病得這麼重,卻還要召見於她,怕是更不會是什麼好事了。永寧有些遲疑,高陽公主在宮中侍疾,皇后召見這樣的事,她怎麼就沒傳個訊息回來呢?就是她不方便,好歹晉陽公主也回宮了,還有李治……
一想到李治,永寧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會不會是他又做出了什麼事來?
相對於永寧的愁眉不展,盧夫人卻是有些興奮的,照著盧夫人的想法,永寧都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又有房玄齡在,便是為難也是有限的,可是若能趁機得一門婚事……盧夫人這些年為了永寧的婚事,真是愁得都魔怔了。
永寧雖然心中多有猜疑,可是臉上卻絲毫都沒敢露出來,只回院子換了身簇新的道袍,便與來傳話的內侍進宮去了。來到這個時代這些年,大興宮對永寧來說,已經很是熟悉了,早沒有了初次進宮時的忐忑,很平靜地跟在內侍的身後,前往立政殿。
如今的立政殿,因為長孫皇后的病,雖然服侍的人眾多,卻極為安靜,連內侍通傳時的聲音,都低了又低,柔和得讓人忍不住側目。
這次永寧並沒有在殿外等候許多,只片刻工夫,竟是晉陽公主親自迎了出來。永寧看見晉陽公主的眼睛紅通通的,便知道這段時間怕是沒少哭,而長孫皇后的病情怕也是如外間所傳的那樣,時日無多了吧?
晉陽公主低著頭,拉著永寧往殿內走,邊走眼淚竟又無聲地落了下來。永寧輕輕嘆了口氣,拉住晉陽公主站下,取出帕子為她拭乾淚痕,低聲說道:“照看病人,哪有哭的道理?本來沒什麼大不了的病情,也被你這副模樣給引得心神不屬,病情加重了……便是裝,也該當裝出一副高興開心的樣子在皇后娘娘跟前才是,哪怕真的是,真的是……也總是該讓皇后娘娘記住你快樂幸福的樣子,少為你操些心才是……”
晉陽公主的嘴唇抖動了幾下,突然撲進永寧的懷裡,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