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坐在那個位子上,便誰也不會小看他,不會小看他的帝王之心……
李治長舒了一口氣,這回總算是能躺踏實了,睏倦之意頓時湧了上來,摟著永寧就想睡過去,卻不想又被永寧用力地搖醒。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哪裡就好歇在我這裡?”永寧倒也不是不心疼李治,但是這些天他們倆好容易才從“專寵”的風頭浪尖上退下來,實在不好再落個“寵妾滅妻”、“不遵祖制”的名聲,所以雖然心疼,卻還是招呼了人服侍著睡眼朦朧的李治去了太子妃那裡。
結果這個新年過得確實是熱鬧非凡,李世民除夕夜對李治說的那些話,果然不是一時興起,這位皇帝陛下在初一祭天之後,便拉了幾個近臣,興高采烈地說起了分封之事,結果大過年的硬是把幾個人給說得面色如土,回去就告了病。
李世民初時並沒有意識到這幾個人怎麼就忽然一起病了,後來在李治若有似無的點醒下,才明白過來。然後皇帝陛下爽聲大笑了一通之後,派了李治這位太子殿下,挨家挨戶的去慰問安撫,讓他務必讓這些“功臣”們明白,他們“父子”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封賞,絕對沒有什麼試探之意,更不用操心什麼後代子孫的事,皇帝陛下很自信地認為能與這幫功臣愛將們同譜一曲善始善終的君臣讚歌……
當接受了任務的李治苦著一張臉來見永寧的時候,永寧也不免被李世民的“異想天開”給囧到了。她萬沒想到李世民如今已經腦抽到這種地步之餘,也有些想知道到底是誰又幹了什麼得皇帝陛下心意的好事,讓皇帝陛下感覺良好到這種程度……
因為這回告病的人中,就有房玄齡一個,所以李治奉旨探病的時候便帶上了永寧,而且第一站就去了房府,隨意安撫了“臥病”在床的房玄齡幾句之後,他便留了永寧在家,然後獨自去了其他大臣家中。
李治一走,房玄齡便將頭上頂著的白布帕子給撩了起來,然後坐了起來衝著永寧直嘆氣。永寧卻只是靠在床邊坐著,輕笑不已。
盧夫人卻是看不過永寧這副樣子,怎麼看怎麼像是上門來幸災樂禍的,又因著屋裡並沒有外人,所以她免不了如舊日永寧未嫁時那般,點著永寧的額頭又是說教了一番。
房玄齡卻是明白,李治讓永寧留下,必是有話要說,所以很快地把盧夫人和屋子裡其他的人都打發了出去,直接問道:“太子殿下什麼意思?陛下那裡可試著勸過?”
永寧搖了搖頭,說道:“這事殿下又豈是好開口的?陛下如今標榜的是‘父子君臣’,這其中就有對殿下的期望在,殿下哪裡好再去與陛下說什麼?若要阻止此事,也就只能靠著父親和諸位大人了……”
房玄齡鬆了口氣,點著頭說道:“這樣就好……我原也是擔心殿下不知輕重地逆了陛下的心思,不免於殿下將來有礙,殿下能置身事外,那就最好……等回去之後,你儘管告訴殿下,此事為父自會妥善處置,不會讓殿下將來為難的……”
房玄齡臥病的這兩天,前來探望的人不少,他也親自見了其中的一些人,將李世民的意思透露了出去,如今也已經有了一些佈置,欠缺的也只是一個時機而已。只等時機到到,必定能讓李世民歇了這個心思。
永寧自然是知道房玄齡的本事的,對此事也一直都不曾真正的上心,她這次回來,其實也就是想借著宮中的局勢,跟房玄齡溝通一下罷了。她始終對於太子妃想要在名下認養孩子的事,多有疑慮。
房玄齡聽永寧講了其中的詳情之後,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交待她一如既往地過自己的日子,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更不要多管。雖然不太明白房玄齡究竟是做何想法,但是永寧卻覺得心安了不少,她知道,既然房玄齡如此說了,那麼想來不管將來太子妃能走到哪一步,應該都是不至於妨礙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