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宗虎理了理大氅,跨上戰騎往燕然宮方向馳去,完全無視身後或怨恨或驚懼的眼神。
******************
魏子牙回到潛真殿地宮之後,連番搬運這才堪堪穩住道胎,終於短時間不會再有解體之憂。他長出了口氣,睜開眼來,內廷十四常侍除了文勃源只剩一具軀殼、陳海又悍然背叛外,其他的十二人都已經齊聚在這裡了。
昨晚雖然沒能一戰而畢全功,但是將英王殺掉也算完成了最大的目標。
無論京郡七閥再如何強勢,受此重挫之後,想要恢復之前計程車氣,需要一定的時間,最起碼短時間內對燕京城已經是造不成什麼威脅了。
魏子牙看向最後才趕到燕然宮的俞宗虎,分出一絲神念,往俞宗虎神魂中度去,但見一團血色空間之中,一個猩紅色的元神在其中漂浮不定,渾身上下纏滿了一絲絲妖異的光芒,說道:“幾個小校是有些怠慢了,但也罪不至死,宗虎你殺心這麼重,將來怕是難以再進一步了。”
“師尊教訓甚是,宗虎以後注意說是。”俞宗虎絲毫沒有辯解,說道。
諸閥或宗門,將弟子送上神陵山學宮修行,理論上是不續師傳的,世人也只知道諸閥有大批子弟早年在學宮修行時,都接受過魏子牙的指導,卻不知道俞宗虎、陳玄真等少數人在背地裡跟魏子牙有更深一層的牽連。
俞宗虎一向桀驁慣了,平日裡行事都依然如故,今日面對魏子牙的問責絲毫沒有爭辯,令眾人都為之側目,互相對視兩眼,眉目間都略有憂色。
魏子牙也沒有多指責俞宗虎什麼,跟趙忠說道:“趙忠,宗虎他們幾個,都剛趕回燕京,而玄真也是昨天才真正揭開身份,對有些情況還不是十分熟悉,你先給他們介紹一下。”
陳玄真振衣而坐,說道:“眼下形勢雖然看起來錯綜複雜,但對我們還是有利。英王伏誅之後,屠缺等人雖然奉衛王贏琛為主,但也只能勉強穩住西園軍的局勢,西園軍將卒以及京畿諸閥人心惶惶,士氣都很低落。此外,我們已與河西董氏已經達成協議,董氏一部精銳今天就會接管溱潼關西關,同時在鐵流嶺方向也會有三十萬武威軍陳兵臥龍城,對陳海的榆城嶺一線直接造成威脅,迫使陳海不能從龍驤大營和天機學宮繼續調兵遣將。現在就等宗虎的三十萬精銳調入京畿,我們就可以對京畿平原進行掃蕩,將所有不滿跟反對的聲音殺死掉……”
“河西為何不肯直接出兵榆城嶺?”俞宗虎問道。
“這……”趙忠遲疑一下說:“董氏世子董疇有言,區區一個天水郡,還不值得讓他們直接和陳海為敵。”
在場人都吸了口冷氣,天水諸郡也是千里方圓,上千萬的人口,這麼大的一塊蛋糕,都不能讓河西直接與陳海為敵,可見陳海在河西的評價之高。
“董良必是想看我等出了紕漏,他們獅子大開口吧。”俞宗虎憤然說道。
魏子牙長嘆一口氣說道:“我同河西的看法一樣,西園軍現在反倒可以暫且放上一放,讓他們內部先亂起來,當務之急還是先將陳海此子給除掉。陳海此人從微末時起,我和玄真都有接觸,那時看他不顯山露水,誰料得短短十年間,他能崛起到這一步?而我自謂算無遺策,誰又曾想,最終還被此子計將就計,害勃源魂飛魄滅,只剩一具空軀殼在此?我擔心再給他些時間從容佈置,會有更多的變數。”
說到這裡,魏子牙又悵然嘆口氣道,
“想我八百年壽元,閱人無數,也只是此子身上看走了眼。你們或許還不知道,昨日我滅殺贏述回來,就想著順手將此子解決掉,誰能想到,他手下竟然藏有一頭萬年妖蛟,最後將我跟玄真逼退?”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大驚,怎麼都沒有想到,陳海竟然還藏有這麼大的一張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