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堯停了下來。
他定個在某個姿勢片刻，半晌，慢吞吞地轉過頭瞥了一眼燭九陰狐疑地問：&ldo;真的假的？&rdo;
滿臉寫著&ldo;不信任&rdo;。
畫卷裡的龍從鼻孔裡噴出兩條白霧，冷嗤一聲：&ldo;假的假的，本君吃飽了撐著哄你好玩兒呢，安心睡覺去吧！雨停了多好啊是吧，以後絕對不會再下，也絕對不會因為這次壞了秩序為了彌補一次下足一旬或者乾脆三年五載一滴雨不下……&rdo;
&ldo;……&rdo;
張子堯沒事就愛瞎操心。
聽燭九陰這麼一說，他原本不信的也信了□□分，又重新回了畫卷下面，屈指敲敲畫卷道：&ldo;姑且信你一次。&rdo;
&ldo;別呀，本君是騙子。&rdo;
&ldo;少說騷話，&rdo;張子堯又敲敲畫卷邊緣，&ldo;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惦記上了，反正無論如何討個安心倒也是好的。事不宜遲，你趕緊把土地公公叫上來問個清楚吧――&rdo;
燭九陰又不說話了，那條龍飄在雲霧裡，閉目養神地裝死。
張子堯戳戳它的肚皮。
它扭了扭。
張子堯再戳戳它的肚皮，它哼哼兩聲，縮到了雲霧後面，含含糊糊道：&ldo;叫什麼叫……又不認識≈￥……當本君還￥……這他娘都幾百年了￥≈≈……&rdo;
張子堯：&ldo;好好說話。&rdo;
燭九陰不耐煩地睜開眼：&ldo;叫甚麼叫？你這小孩是不是真什麼都不明白？地方土地皆由本地冤死善人化身守護一方土地，百十年一換，本君被關在畫兒裡上百年了，外頭世界早已物是人非，除了天上那些老不死的禿瓢還能說上話，早已不知這京城土地姓誰名誰，怎麼叫？你有這點龍筆在手，畫過畢文偷過仙器，區區個小地方神你還叫不上來――&rdo;
&ldo;你真當我是張僧繇畫物得物畫龍得龍？&rdo;
&ldo;……你這不肖子孫直呼祖師爺大名就罷了還吼得那麼大聲――&rdo;
&ldo;你管我？畢文那是氣瘋了，偷仙器那是因為你在旁邊看著一邊畫一邊修改，就著還弄了好多天我還放了血，那土地公公姓誰名誰連你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麼把他老人家畫出來？畫神仙？畫得出來我自己都是神仙了！&rdo;
&ldo;你可以畫畫他的供臺龕擺在屋裡守株待兔，他再忙忙完總得回家吧？&rdo;
&ldo;……你讓我偷了土地公的家？&rdo;
&ldo;……&rdo;
&ldo;認識你，我死以後絕對因為幹盡缺德事下地府飽受十八層煉獄之苦。&rdo;
燭九陰嘿嘿乾笑兩聲，嘟囔著&ldo;這也怕那也怕能幹成什麼大事現在的小孩啊&rdo;，半晌之後緩緩道：&ldo;若你不敢偷家，那就用別的法子，這幾日洪水泛濫，凡人自己顧不暇接，土地公無人供奉怕是也正餓著肚子滿肚子怨氣，若不然你去弄點兒貢品來擺擺，說不定能把他請來――這總可以吧？請神不損功德。&rdo;
&ldo;我沒開慧眼，&rdo;張子堯說，&ldo;他老人家真來了我也不曉得。&rdo;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