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瑤琴姑娘果然色藝雙絕,楚少爺想必很喜歡她罷。&rdo;花蠶看清了楚瀾視線落在何人身上,不由笑著打趣。
&ldo;不是說了麼,小蠶叫我名字便好。&rdo;楚瀾直覺地說反駁花蠶稱呼,跟著才回應道,&ldo;琴兒姑娘不僅琴藝無人可比,品性也是相當高潔的,聽說她面紗下的容貌也……&rdo;美如天仙。
他剛要這樣說,卻生生地將話吞進了肚裡。
許是之前在艙裡熱了,少年早解下皮裘,只著了一件翠色長衫,與那白皙的肌膚相映,更顯其眉目清潤、氣質卓然。船頭風大,吹散了他原本束在腦後的墨色長髮,也捲起了束在腰間的寬闊錦帶,袍袖飛舞間,現出他尚未長成的纖細身形,他唇邊含笑,就彷彿要乘風歸去一般。
楚瀾想說&ldo;小蠶你真好看&rdo;,可轉眼又見著擋在花蠶身側、冷氣襲人的花戮,就硬是把誇讚嚥了下去,改成:&ldo;小蠶,你頭髮散開了。&rdo;話一出口,幾乎要咬了自己的舌頭。
花蠶也注意到,便將胳膊繞到身後,一縷一縷慢慢地往回收。他兩條手臂細長而白,才一舉起袖子就滑了下來,暴露在大風中瑟瑟地發抖,努力捋了好幾次,也沒能把頭髮收攏,黑袍的青年似乎看不過了,就伸出手,兩下把長發捏攏。
楚瀾看著這幕,不自覺地說了句:&ldo;花大哥對小蠶真好。&rdo;
&ldo;哥哥待我,從小便是極好的。&rdo;花蠶也笑了,自旁邊跟來的顧澄晚手裡拿過一條髮帶,又極自然地遞到花戮手中,&ldo;哥哥幫我紮起來罷。&rdo;
花戮接過,幾下利落地為花蠶挽起頭髮,手法居然十分嫻熟,又楚瀾看直了眼。
花蠶見他呆愣樣子,笑了一笑,手指朝前處指了指:&ldo;楚少爺……楚瀾,你看,又一位姑娘出來了。&rdo;
楚瀾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訕笑兩聲,就順著那方向看過去,果然之前的琴、簫兩位姑娘已經下了場,如今踏著竹筏快步掠來的,是高舉重木琵琶的紅衣女子,她雲鬢高聳,烏髮中綴了根紅艷艷的火鳳凰,整個人都如同一團烈火般,只一瞬便撲到了臺上。
琵琶聲有如狂風驟雨,剎那間洶湧而來,琵琶姑娘且彈且舞,長腿彎折出許多不可思議的弧度,纖腰若柳,與琵琶音匹配起來,就像是巨浪之上的一葉扁舟,隨暴風雨扶搖而上、又悚然而落。
水上的紅繩上,早有&ldo;紅鼓&rdo;、&ldo;瑤琴&rdo;、&ldo;綠蕭&rdo;三盞花燈高高懸起,裡面的燭火亮了不止一倍兩倍,待琵琶聲沒,另一盞花燈倏然升起,與另三盞並排而掛,在群燈之中大放光芒。
琵琶女退去,岸邊觀看的人群發出更高的歡呼聲,卻在見到下一個人走上高臺的時候霎時靜了下來,鴉雀無聲。
這是個極有風姿的女子,眼若秋水,眉含遠山,相貌自然是美的。然而她引人的卻並非這些,而是那彷彿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一種潔淨的渾然天成的氣韻。哪怕她身處這煙花脂粉之地,亦不能將她汙染半分。
她很靜,且讓人一見了她,也不自覺地靜了下來。
楚瀾壓低了聲音,往花蠶那邊湊近了些,獻寶也似的說道:&ldo;我聽說啊,這位穹月姑娘是煙雨樓頭牌中的頭牌,早些年幾乎紅遍了南北,無數王孫公子競相追捧。雖然現在已經年過二十五,可還是美名遠揚,只是她自己早湊夠了贖身的錢,如今在煙雨閣裡也早已不掛牌,而是做了教導清倌兒的老師,讓人慾見不可得。&rdo;說著說著,他眼裡滿是憧憬,&ldo;竹玉哥哥之前講的十二樂姬,可全都是她一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