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喝酒。碧瑤紅著臉自請前去陪伴鮫王妃,她這些日子把全副的心思倒放在了逗鮫王妃開心上了,有時候我守著岳珂一日一夜,都不曾瞧見她的身影。
我正欲告辭出來,去守著岳珂,鮫王卻道:“鸞姑娘請留步!”
我停下了腳步,頗為訝異。
厭惡不喜我的人,我也向來識趣,只求快快走開,令別人少一分厭煩。但如今寄居在珊瑚城,卻不得不顧及面上禮節。當下回頭立定,只靜靜瞧著他。
他定定瞧了半晌,方嘆道:“你倒得了你孃親幾分真傳。”
我心中一動。對於孃親之事,丹穴山向來捂一半私下議論一半,我僅有的聽來的正面解釋不過是姨母赤焰那幾句話,後來證明那卻是她的遮掩之詞。當下淡然一笑,道:“鮫王謬讚,青鸞與孃親比之,猶相差十萬八千里。”
他目中露出悠然神往之色:“當年丹穴山的二公主碧篁,乃是瀟灑無拘的風流人物,四海八荒誰不讚她一聲妙人兒?!”
我對孃親之事知之甚少,此時聽到,內心實感激盪,但面上還得努力作出一派淡然之色:“只可惜孃親過世的早,青鸞不能一睹孃親絕世風采!”心中遺憾巨大,中空如洞,無物可填。
離光目中現出焦急之色來,我以為他是擔心提起孃親來我心裡難過,只是微微一笑,但求他能安心。豈料我不笑還好,一笑之下他卻緊咬了唇角,憂色更深。
鮫王瞧我一眼,竟然是全然的厭惡之色:“你的樣貌氣質雖得了你孃親幾分真傳,但依我說,倒是不見也罷。她遇見了你父親,本來就是平生最大的錯事,再有了你,更是雪上加霜,再無一絲迴轉的餘地。”
我從不曾聽過別人在我面前堂而皇之談論父親,此時壓下心中屈辱難堪,極艱難問道:“青鸞活了萬把年,從無人提起過父親,但請鮫王賜告。”說著深深彎下腰去。
鮫王不屑道:“你可聽說須彌山下修羅城?”
我心中一寒,腦中不期然浮上姨父的面容,他乃須爾山修羅城之主,也算是聽過吧?我木然的點點頭,面前一直飄浮著的那團霧越來越淡,淡到令我心驚,只怕下一刻鮫王便有驚人之語,令我一顆心從腔子裡跳出來。
耳邊傳來他寒意沉沉的聲音:“想是你那好姨母還顧及著一點子姐妹之情,不曾告訴你。今日好教你知道,你那父親便是修羅城主燮焚,最為好戰的現任阿修羅王。”
我身上忽冷忽熱,搖搖欲墜,簡直連一句分辯的話的都說不出。想要大叫,阿修羅王只不過是我的姨父,卻全身無力,如被施了定身咒術,分毫動彈不得。
耳邊傳來鮫王毫不留情的聲音:“當初碧篁四處遊玩,鳥族首領寵這位小公主寵得無法無天,天界與修羅部眾正在惡戰當口,誰料得到你孃親卻與征戰在外的燮焚相識,也不知道那燮焚給你孃親吃了什麼迷魂丹,你孃親一門心思的要嫁給他,與鳥族決裂,一意追隨燮焚去了修羅城,竟然氣死了當時的鳥族首領,你的外祖母。仙界與修羅部眾大戰,你的姨父鳳澹別妻離女也參加了那場戰爭,最後死在修羅部眾手下。你孃親得知訊息之後便抱著剛出生的你跪在丹穴山下,自請贖罪。”
我似置身於冰窖,四周俱是寒氣襲人,來處去路全然不通,天上地上再無留戀,但牙齒打顫,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感覺身上在發抖,其實卻並不能動彈分毫,只怕動一動便會癱軟了下來——原來,那老母雞修成的嬤嬤一句也沒說錯,我的父親燮焚在仙界的確算得上魔頭,且與姨母有著殺夫氣母之大仇。
姨母對我素來冷淡的眼神也沒錯。
設身處地,若是我,瞧著仇人的女兒在自己眼皮子下晃,只怕都不知道被掐死過多少回了!
鮫王冷冷道:“天界判了你孃親受九九八十一道洪天玄雷,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