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沒頭沒腦一句話給惹得捧腹大笑。
月老被我毀了許多花草,自去心疼的補救,同娑殿下被太子殿下那句話嚇得擔心不已,早追著太子殿下尋根究底去了。既然這些閒人盡散,我便拖著九狸在月老府上相敘別後之事。
九狸這孩子從前活潑愛鬧,只不過分開了兩百年,便沉默寡言,成了如今這番模樣。我多番試探,他方才回了我這一句話。
我擦著眼淚,邊逗他:“哦,那九狸跟姐姐說說,女人可怕在何處?”
他四下裡瞧了瞧,這塊山石居高臨下,月老府中倒是罕見的並無一個仙娥,全是清一色眉目如畫的童子,年歲與九狸相仿。半日他才上前揪著我的胳膊道:“姐姐,從前我瞞了你一件事,你能不惱嗎?”
我拍拍他的腦袋,沉吟道:“這也要看可不可原諒了。假如你有苦衷,當然可以原諒。”
他躊躇一番,終於道:“我離開女床山之時,頭腦發熱,走了半日便想明白了,你分明是想讓我避禍,方才激我離開。可惜我要回去,卻不離被那隻紫狐給施了法,渾身無力。她……她還貼在我身上,死活要做我的……我的夫人……”
九狸是長得媚惑了一些。不,九尾狐乃是個足以媚惑人心的物種,九狸現下雖不過是少年,但酒瞳巴巴瞧著我,足以令我頭腦有些發暈。
但紫狐這般嚇一個孩子,卻極是不該。
我摸摸九狸的腦袋,恨道:“這紫狐沒犯在我手裡,要是犯在姐姐手裡,瞧姐姐怎麼給你出氣。”
他見我並無怪罪他之意,方才低下頭去,低聲道:“我當年離開青丘,卻是迫不得已。”
我驚訝的盯著他,一直以為是我自己將他拐騙過來,卻原來這小小一隻狐也有不得已。
他道:“我的父王乃是青丘國主,母后生下了我與哥哥。誰知父王卻喜歡上了另一個女子,那賤人騙得父王殺了母后,要立自己做國母,哥哥不忿,那一夜將我從宮中趕了出來,要我一直跑一直跑,不要再回頭。他提著一把寶劍,寒光四射,說要去殺了那賤人與父王,為母后報仇……”
我身邊緊偎著的身子似怕冷一般瑟瑟發抖,我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原來以為懵懂無知的小獸原為還有傷心之事,他瞞著我……他瞞著我……其實也沒錯。
誰都有不足為外人道的苦衷。
我伸臂緊攬了他,懷中的少年輕輕的啜泣,似忍了許久的淚意傾瀉:“那一夜我回頭去望,王宮之上火焰熊熊,不知道哥哥殺死了那賤人沒有?還是哥哥連父王也殺了?父王其實待我不錯,但母后待我更好。我心中矛盾,又不能化作人身,哥哥當時的樣子極為恐怖,但他卻提著刀要我走,越遠越好……我在林中餓了三天,後來便遇見了姐姐。”
我自嘲道:“所以,你才能被我那隻山雞給騙回丹穴山?”
他在我身上擦了擦眼淚,悶悶道:“我當時只想儘快離開青丘……但是與姐姐一起住了這麼些年,還是感覺姐姐最好。”
少年張開手臂來,將我抱了個滿懷。我心中憐惜,雖覺這姿勢大有不妥,可他此時悲傷未盡,又不忍心將他推開,只一下一下摸娑著他的後背,只盼能撫慰於他。
又想起紫狐來,也不知這狐妖如何嚇了他,倒教他這般神魂失魄。心中好奇,不由問道:“這紫狐到底將你如何了?”
他猛然從我懷中掙扎起來,臉紅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她……她直往我身上靠……”
我雖有心安慰於他,但聞言還是大樂,瞧著他侷促的模樣,只覺這孩子被我帶得傻了,男女情愛不通竅也就罷了,竟然嚇成這樣。摸著他的頭頂道:“那你後來怎麼又跟了月老上了天庭?”
他紅著眼眶道:“我當時想法擺脫了紫狐與兔妖,又回女床山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