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好歹可放他一馬,保得他的性命。”只聽得撲嗵一聲,似重物落地一般。
我聽著碧瑤這番話,擔憂復感嘆。離光處境固然堪憂,若此刻我分得開身去,定然也想去戰場之上暗中襄助。若大張旗鼓的去了,定然會被不知內情之人以為鮫族與修羅部聯盟,這卻不是阿修羅爹爹所樂見的。又感嘆碧瑤這般心心念念記掛著離光,我自愧不如。
離光若能鍾情於她,二人結緣山水,不啻為美事一樁。
只是如今天界與鮫族混戰在即,無論如何離光是不可能脫身的了。
岳珂身形動移,已責備道:“小妹這是做什麼呢?真正折煞三哥了。你與我下跪,要教父王母妃瞧見了,像什麼樣子?”
我心中震憾,這才明白碧瑤為了離光向著岳珂下跪,以求留他一命了。真心嘆息不已:傻丫頭,派誰出征,可不是岳珂說了算的。他如今不過初回天界,根基不穩,豈能左右天帝?
她雖在背後中傷於我,但對我並無實質傷害,不過是各人有各人的打算,一片真心愛兄護兄之意罷了。至今日我還能記得起,珊瑚林中那頭頂粉色明珠睡得正酣的小龍女。
那時候,我們都年少,心如碧浪,盪滌除塵,容不得意中之人的一點點不合意,你既無心我便休,最好老死不再相往。
而今塵埃滿身,裹護著一顆真心一往無前,雖有堅硬盔盾,也會心有劃痕。即使意中之人迫不得已,也已學會寬縱諒宥。
碧瑤低低啜泣:“小妹知三哥如今已前事盡忘,不記得從前三哥最疼小妹了。但小妹只求三哥能保得離光哥哥性命。我與他……此生也再無可能。但至少,至少要讓他存活在這世間,也好令我有個思念之人。捱過這萬年寂寂荒崖。”
碧瑤這幾句話,真正打在我心口,教我將對她的最後一點怨念消散。我眼眶微酸,本以為會流下幾滴淚來,哪知一使勁,卻吐出了一串泡泡。我眼瞧著那串泡泡從岳珂衣領飄了出去,竟將這傷感擊敗,差點笑出聲來。
頭上輕輕一痛,猜測定然是這串泡泡惹得禍,岳珂這廝定然又拿手指彈了我的腦袋。已聽得他柔聲道:“小妹,三哥雖前事盡忘,但疼你的心終究不會忘。至於留離光一命,我盡力而為。只是戰場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天界圍剿鮫人,上次戰敗之後,只怕這次更是傾盡全力,到時候打起來,三哥只怕不能掌控全域性。”我伏在他胸口之上,感覺他矮身下去,應是將碧瑤扶了起來。
好不容易才將碧瑤哄得離開此處。我蹭一下便從他領口處竄了出來,大口大口喘氣,抱怨道:“可憋死我了。”
他抱臂而立,似笑非笑:“小妹說青兒乃是離光的未婚妻,怎的小妹都肯求我,你卻不肯求我?莫非是想哄轉了我,救你未婚夫一命?”
我一怔,心中感懷:這廝原來這半日還未曾信我啊?倒將我摟在懷裡亂親,是何道理?
偏偏他如今腦子不好使,崑崙鏡又不見了蹤影,我這般聰明伶俐,與個傻子計較什麼勁兒啊?大不了將來他魂魄補全了,我有得是辦法再找補回來。
當下笑嘻嘻道:“求你有用麼?若真要求,我倒想求你,將來若有機會,你若要上戰場與鮫族相戰,不如悄悄兒帶上我?”
長願相隨
彼時我並不知道,自己的一時戲語,差點令我們在戰場之上遺失了彼此。
岳珂雖健忘,卻一貫的信諾。我不過小小請求,並未奢望他能答應,我不知他基本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但他明知修羅部與天界結怨已深,卻立時點點頭,毫不遲疑答應了我,總還是教我急惶之心稍安。
我離了他的住處,沿途遇上了滇池蛟王。他喝得酩酊大醉,在一名俊俏侍兒的攙扶之下,搖搖擺擺走了過來。見了我,笑得不懷好意:“青丫頭這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