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彭定康再怎麼不舒服,他也只能忍了,否則還能怎麼辦。
人是他求援求來的,現在上面把人給他派來了,他總不能反悔吧?
一個負責給他站臺的貴族老爺,是他一個小小港督可以挑三揀四的?
你就說他艾倫伯爵能不能鎮得住場子吧,能不能給你站臺吧。
只要他不神經病似的到處砍人,就他最近這些表現,拿到香江,那妥妥的能鎮的住。
等飛機終於飛行平穩後,彭定康迫不及待的拿著數份檔案,經過層層傭人的阻攔,這才見到最裡面的艾倫。
兩人雖然身處在同一架飛機上,但兩人的座位不在一起,被艾倫帶的那些傭人和保鏢隔開了,而彭定康想要見到艾倫,還得打個申請。
強忍住心中的不快,彭定康臉上堆起笑容,有些諂媚道:“閣下,我想在路途中,先和你碰碰頭,有些東西也要和您商量一下。”
“不用,我和你之間沒有什麼統屬關係,你的事情你看著辦就好,有什麼需要我配合你的,你提前告訴我。”
艾倫翹著二郎腿,手裡拿著從威廉手裡搶來的最新掌機正在玩遊戲。
彭定康看了看那小小的遊戲機,上面傳出來biu~biu~biu的聲音,艾倫甚至連頭都沒抬,也不多看他一眼,他的注意力好像都放在了手裡的遊戲機上,說完這句話,他還抽空擺了擺右手,示意他可以自己走了,好像怕打擾了他玩遊戲。
艾倫這樣的形象和處事方式,雖然和傳聞中的有些不一樣,但彭定康腦子裡,還是緩緩浮現出一個頂級惡少的形象,不關心正事,貪圖享受等等。
嘴角抽動之間,彭定康只能輕輕的把資料放在旁邊,留著給艾倫有空的時候再看,又行了個禮。
“那閣下我就不打擾您了,您如果有需要,您再叫我。”
“嗯!”
藉著遊戲機螢幕上的反光,艾倫看著彭定康慢慢走遠了,這才嗤笑一聲。
他現在,不宜和這貨走得太近,大家都不是一個圈子的。
從見到他的第一面開始,艾倫就沒給他什麼好臉色,態度一般般,就是為了刻意造成這種疏離感。
現在,嘿飛行途中還能讓自己清淨清淨。
至於他留下的這些資料,艾倫拿起隨意翻動,只看了看檔案的封面,這老小子很狡猾,他拿來的這些資料,都是些很普通很常規的檔案,要是真信這上面的東西那才是傻子。
1992年7月4日,香江啟德機場。
飛機緩緩劃過臃腫的九龍城,顫顫巍巍的降落在啟德機場的跑道上。
這個目前香江最繁忙的機場,號稱世界十大最危險的機場之一,每次飛機降落,機長都要打起十二分的主意。
這玩意就像個小山坳裡的機場,降落前不能遠遠的直飛過來,還得打方向,斜著飛進來,機場周邊就是居民區,稍不留意就會飛過、甚至衝出跑道,降落難度可想而知。
而居住在這附近的居民,還得忍受著每天數百上千架次的飛機,貼著樓頂飛過的影響。
機場內,單獨劃分出的一塊區域,紅毯已經鋪設了一半了,就等一會兒專機降落後,再鋪上從登機梯到迎接區最後這一段的紅毯了。
魏德魏這位現任港督穿著傳統殖民地官服,小老頭挺著小啤酒肚,腿上穿著長襪,顯得小腿更細了,肚子上撐著一條淺色的綬帶,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遠處緩緩降速的飛機。
周圍已經聚集了數家官方媒體,遠處還有一些未經允許不能靠近的媒體。
從飛機降落後,閃光燈就沒停過。
魏德魏身邊不遠處的小型儀仗隊前,指揮官不著痕跡的吸了口氣,整理了一下帽簷,也挺了挺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