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看在自己的手指——皇天神戒還是沒有反應,在光線黯淡的室內不見一絲光芒。她不由有些遲疑:“炎汐……真的是在這裡麼?”
“走吧。”炎汐只是停留了片刻,便低聲開口,隨即轉身朝著樓上走去,腳步刻意放輕,幾乎是風一樣無聲無息。那笙踉踉蹌蹌跟在他後面,沿著金色的沉香木扶手往樓上跑,一路只覺得這個奢華之地滲透了鮮血氣息,異常森冷可怖。
通靈的少女感覺一路上都彷彿有無數冤魂凝聚在她周圍,伸出手拉扯著她的裙裾,哀哀哭泣。她心裡湧出說不出的寒意,瑟縮著緊跟炎汐。
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怨氣?百年來曾經死過很多鮫人吧?
炎汐卻只是毫無感覺地一路往上走,一直走到樓梯的最頂端,然後忽然停住。他伸出手,輕輕敲擊了一下倒數第七根扶手——扶手上本來雕刻著蓮花,在那一擊之下,那朵合攏的蓮花盛開了,開啟的木雕花瓣內,居然有一個純金的蓮心。
炎汐熟練地扭下了那個純金蓮心,按到了牆壁上某處。奇蹟般地,蓮心每一顆蓮子的凹凸都和斑駁的牆壁紋絲密合——無聲無息地,牆上浮出了一道門。
那扇門本來是和牆面齊平的,彷彿是被人用筆畫在了上面。機關一啟動,那扇秘密小門卻漸漸浮凸,化為立體。最終,咔噠一聲,真實的門開啟了——裡面赫然有一間巨大的密室。密室的周圍,隱隱有金光浮現,隱含著強烈的靈力。
那笙只看得發呆。她雖只學了術法皮毛,卻也明白這裡存在著一個極厲害的結界,保護著密室內的空間不被任何外物察覺和闖入。
“這是海魂川的最後一站。”炎汐低聲。
門開啟的瞬間,那笙右手上陡然閃過一道璀璨的光——皇天在剎那間發出共鳴,勒緊了她的手指,寶石上光華流轉,那一道光芒宛如閃電、直指室內。
“在這裡!”那笙喜悅萬分,顧不得別的,“炎汐,在這裡!”
然而,聲音未落,黑暗裡一道紅光無聲無息掠來,直取她咽喉!那笙吃驚地後退,然而那個人顯然蓄勢待發已久,動作快得出奇。炎汐大驚,不顧一切地掠來,試圖將她拉回身後,然而卻慢了那麼一剎。
“叮”,一道光芒從她手上四射而出,恰恰格擋住了飛索。
“那笙!”那一瞬,炎汐已經搶身上前把她護住,失聲,“你沒事麼?”
“沒、沒事。”那笙驚魂未定,感覺右手痛徹骨髓——方才,竟然還是通靈的神戒替她擋了一擊,否則自己早已身首異處——看來,皇天已經復甦了麼?
黑暗裡有簌簌的聲音,彷彿什麼東西急促地敲打著石壁,想要出來。
小門背後,隱藏著大得令人吃驚的空間。
室內只有一燈如豆,卻在門開啟的瞬間熄滅。黑暗一片的房間裡殺機四伏,顯然裡面的人都做好了隨時攻擊入侵者的準備。他們兩人站在入口處不敢妄動,生怕只是一動、便會引起裡面人的激烈攻擊。
“是西荒霍圖部的朋友麼?”炎汐將那笙推在身後,聲音清晰鎮定,“在下是復國軍左權使炎汐——請問湘在麼?”
“是炎汐。”終於,黑暗裡有人微弱地開口了,“讓他們進來吧……”
喀嚓一聲,火石擊響,燈光重新燃起,將密室內的景象影影綽綽映照出來。
一張可怖慘白的臉浮現在燈下,凝視著來人。雙眼一邊空空如也,另一邊深碧色的眼珠幾乎要凸出潰爛的眼眶。那笙乍一看到燈下之人,宛如厲鬼乍現,不由嚇得失聲大呼,躲到了炎汐背後緊緊抓住他的衣襟。
“湘。”然而炎汐卻是毫不緊張,走上前去,“真高興還能見到你。”
“我也是。”湘躺在牆角,靜靜看著同僚,渾身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