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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略微詫異於領兵殺入重圍的居然是這個長年駐守赤水大閘、從未打過硬仗的貴族將軍,飛廉臉上卻還是露出了欣慰感激的笑意,直迎上去:“齊靈將軍!原來是你?葉城昨夜能擊退亂軍進犯,全靠你啊!”
中年軍人臉上露出又是興奮又是尷尬的表情,但畢竟生性淳厚,不忍奪人功勞,轉身指了指旁邊坐在牆角下休息的一個士兵,低聲:“不……飛廉,昨夜我剛到外城下就折了一臂——後來帶兵的,是他。”
是他?飛廉吃了一驚,回頭看向那個靠著牆角喘息的年輕戰士,那個人也抬起被炮火燻黑的臉看著他,眼裡滿是血絲。
完全陌生的臉,陌生的眼,從未在講武堂甚或帝都見過。
“我叫狼朗,原鎮野軍團空寂大營的隊長……”那個人喘息著,從身側拿出一面令牌。飛廉看了一眼,臉色一變——這個人,居然是巫彭元帥的直屬戰士!
“在下狼朗,奉巫彭元帥之命,赴東澤斬殺叛賊。”果然,那個人擦了一把臉上沁出的血,低聲稟告,“不料功成回來覆命,元帥已為逆賊雲煥所殺。”
飛廉沉默下去——破軍誕生那一夜他親臨現場,看到了巫彭元帥被殺時的情景。那種血腥殘酷的場面,宛如噩夢一樣在腦海裡揮之不去,讓他再度覺得心寒齒冷。
他忘不了雲煥那樣可怕的眼神,忘不了他撕裂元帥斷臂、狂飲鮮血大笑的景象。
“雲煥……”飛廉幾乎是呻吟般的喃喃,“是個魔鬼。”
狼朗霍地抬起了頭,眼裡幾乎要冒出血來:“我便是為了殺這個魔鬼,為元帥復仇而來!”
飛廉點頭:“元帥戰死時留下遺言,囑託我們務必遏制破軍,否則,帝國必亡——我幸而逃出大難,必為元帥遺命而戰。不知狼兄意下如何?”
“元帥於我恩同再造……當年如果不是元帥,我早已橫屍街頭。”狼朗古銅色的臉上露出悲痛的神色,一拳擊在牆上,留下一個血手印,“二十年來,我為元帥而活——剩下的幾十年裡,我也願意為元帥而活!”
“那就好。我們同仇敵愾便是。”飛廉嘆了口氣,心下卻暗自奇怪巫彭元帥何時曾救過這一個人——十巫大都是心機深沉之輩,巫彭和叔祖尤甚,在帝國中經營已達百年,勢力盤根錯節遍及上下。不料這一些暗伏的棋子,到了今日卻成為了救命的奇兵。
“飛廉少將,”身後忽然有士兵上前稟告,“巫羅大人請你回府一趟。”
“怎麼?”他轉身。
“據說抓了幾個復國軍的奸細,”士兵道,“請少將回去一併審問。”
“復國軍?”飛廉苦笑,感覺事情亂如麻,“這個時候還冒出復國軍?星海雲庭那邊的驛站,不是已經被連根拔起來了麼?”
他翻身匆匆上馬,忽地想起什麼,轉身對地上的那個戰士開口:“狼朗……你等下來一趟軍中大營。我們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是,”狼朗站起身,肩背挺直,“但憑少將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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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驟起,一切從權。葉城頓時從一個繁華商業都市變成了戰時指揮處,巫羅的府邸也被借用,除了安置內眷的後園依然關閉外,前廳變成議事廳,花園變成了馬場,不時有軍隊出入稟告戰況,平日醉生夢死窮奢極欲的地方,此刻充斥著烽火的味道。
飛廉在堂前下馬,將馬鞭扔給旁邊侍從,一路往裡走去。
“稟少將,這些就是抓住的奸細!”士兵領著他來到內庭,指給他看庭中一串用鐵鐐銬在一起的男女,“他們首領是一個紅衣的女人,巫羅大人正在提審。”
飛廉只看得一眼便露出詫異的表情:“分明是西荒來的牧民,怎是復國軍奸細?”
“稟少將,這一群西荒的賤民昨晚試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