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沉,樂聲卻未停息,為瀾瑾之言而聚首莊內的各路人馬,起初並未發覺,仍在商討著天下大會之事,卻在無意間被那若有若無的天籟之音引去了神思,全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眼神交換著驚異之色。
“這。。。。。。這莫非便是失傳已久的天音?!”一位老者激動的站起身來,朝外探望著樂聲傳來之處,耳邊的曲聲如同多年以前,他初入江湖之時有幸聽聞某位前輩所奏的天音,一樣的出塵高潔,仿若不是人間所有。
“天音?”
“何謂天音?望前輩告知。”
“天音!定是天音!失傳江湖的天音再度出現了!”
“不錯,若非天音,世上不會有如此樂聲。。。。。。”
知道天音傳言之人紛紛議論起來,江湖後輩則是忙不迭的詢問前輩之人。
一時間,整個雲昊山莊之內,全為此時的樂聲而沸騰起來,瀾瑾未出,天音傳人卻乍然現身,其中莫非有所關聯?心中流轉著各種心思,眾人朝樂聲所現之處望去,隔著高牆,後院之內依舊樂聲嫋嫋,奏出了不似凡塵所有之音。
此時,雲景昊已無暇去考慮前院之事,心中亦是驚訝無比,聽了此樂,他豈會不知這便是傳說中的天音,覷了一眼靠於樹上的琰青,心底掠過詫異,他是如何尋得天音傳人,又是如何知道天音可除蠱毒,身在青樓,他果真如自己所想是在行那無恥之事,還是另有他因?到了此時,雲景昊不得不懷疑,自己許是枉為人父了,竟對琰青心中所想絲毫都不瞭解。
琰青與炎瑱自小便是兄弟情深,當初聽聞琰青流連歡場,本欲前去相尋,卻被他與雅兒所阻止,而後便沉睡不醒,若是醒來,見到琰青自己回來,想必是會高興的吧,只盼天音之法可以解除蠱毒,炎瑱可安然轉醒,那麼天下大會便也不會延期了。
隨著夕陽餘暉逐漸暗淡,落日已沉,昏暗的天色中,依稀可見冷月高懸,透過薄薄的雲霧,灑下縷縷淒冷的光芒,屋內的樂聲不知何時停歇了,門外眾人還沉浸在先前的曲聲之中,此時恍然醒悟,不知房內情形如何,卻又不敢擅自進入,全都站在原處,不敢貿然前去探問。
雲景昊想到房中那位少俠已能將天音施展到如此境界,心中稍安,但不見炎瑱,仍是無法放下心來,琰青卻是斂起了唇邊的淺笑,平靜的臉上透著些許緊張,蘇雅兒望了望兩人神色,又繼續盯著門前,咬著唇,不知想著什麼。
幽暗的房中,燭火幽然亮起,祁溟月放下火折,垂手將一抹細小的物體投入了火中。弦箏擺在身旁,他靜坐於桌邊,等著床上之人轉醒。
蠱毒已除,炎瑱片刻就該甦醒,帶著些許好奇,祁溟月十分想知道被琰青記掛心間的這位兄長是何種模樣,對沉睡如死之人沒有興趣,他自進屋之後便不曾瞧過一眼,只是隔著床幔,依稀見到一具人形罷了。
祁溟月倚在桌旁,並未起身將門外眾人喚入,而是帶著幾分興味,支著下顎,頗覺有趣的探查著床上之人的反應,知道他已然醒來,卻並不起身開口,他便也不急,只顧著端起已冷的茶盞,淺淺抿了一口。
等了許久,床上之人終於坐起身來,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是何人?”應是許久不曾開口,他的語聲輕弱,還帶著些許嘶啞。
“少莊主耐性不錯,不知感覺如何,是否要來杯清茶呢?”祁溟月拿起另一個杯盞,斟上了茶水,姿態悠然的如同他才是房中主人,緩緩的將那杯盞放在了桌上。
第七十三章 炎瑱
目光移到床上,在燭火的映照下,祁溟月望著炎瑱,眼中透出了微微的詫異。
只見他一身單衣,長髮披散在身,劍眉入鬢,鳳目微挑,雙唇還透著淺白之色,卻是稜角分明,模樣很是俊秀,但讓祁溟月詫異的是,他的眉宇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