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餘天,樸朔依舊如活死人般,絲毫不見轉醒,只是呼吸間沉穩厚重,一聽便知道已無大礙。這時,尹天憐又輕步來到屋外,佇立在門口,輕嘆一口氣,緩緩推開門,走至床邊,將樸朔輕輕扶起,然後盤坐在其背後,雙手抵在樸朔背心,將玄清訣真氣輸到樸朔體內。
大約一個時辰後,尹天憐雙手放開了,緩步下床,這時他滿頭大汗,又似乎是極其吃力地將樸朔扶好,突然一下倒在地上,昏厥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尹天憐才轉醒,此時他已到了自己的寢室之中。“我……我怎生在此?”尹天憐大為不解,隨起身,無料從梳妝檯上的銅鏡看到了自己的模樣,不禁大為失色!“我……我竟然成了這般模樣……”原來,這麼多天尹天憐盡把自己體內的真氣輸送給了樸朔,一時丹田空虛,致使滿頭青絲化為白髮。尹天憐不禁慘笑道:“也罷,這或許是蒼天對我的懲戒吧。”尹天憐心中明白,樸朔今日,只是源於當初他讓他去偏峰考驗。尹天憐憐愛此子,畢竟他天賦異常,心中不免有些急躁,恨不得一下將畢身絕學教予他。可是,武功的道路上,絕沒有一蹴而就的道理。無論樸朔天資如何聰穎,玄清訣畢竟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內功心法,區區修煉半年有餘,又怎可冒險去偏峰試練呢?!要知道,自己若不輸真氣給樸朔,只怕現在樸朔活不成了。尹天憐緩步來到銅鏡前,左手顫抖地撫摸自己已發白的頭髮,神色黯然,隨意梳理一番,便出門了。
走在天山派內,所有的弟子對尹天憐滿頭白髮疑惑不已,卻又不敢想問,只好三三兩兩竊竊私語,背地裡討論。
第二十回 破而後立(中)
半路遇到掌門,掌門倒是一臉疑惑,忙走上前去,問道:“尹小子,你這是怎麼回事?”尹天憐慘笑,搖搖頭,錯肩離去。那掌門忙追上,道:“到底怎麼回事?”手突然扣住尹天憐手腕,一探,失聲道:“尹小子,你……你一身玄清訣真氣到哪裡去了!”尹天憐慘笑道:“被大肚鬼吃了。”掌門一臉困惑,問道:“什麼大肚鬼?”尹天憐搖頭笑道:“自然是我那要命的徒弟了。”掌門大為困惑,道:“你那徒兒怎麼了?”尹天憐搖搖頭,依舊笑道:“無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尹天憐剛要甩手離去,掌門大喝,道:“尹天憐,饒你是氣宗的宗主,也敢對我如此無禮麼!”尹天憐大驚,他心中不過是不想將這樁事情說出來,畢竟過去的便過去了,事後再提又有什麼用處。可沒想到,自己的行為以及態度卻惱怒了掌門。尹天憐抱拳欠身道:“掌門師叔息怒。尹天憐不過不想提及此事,若是有諸多無禮,還請掌門師叔寬恕則個。”掌門見他態度突然轉好,頓時也不好加以責備,想要問出事情原委,可奈何適才尹天憐也說了是“不想提及此事”,自己若一再逼問,倒失了掌門的風度了。
掌門擺擺手,嘆口氣道:“也罷,你的事你自有主張,我也不願多多加以干涉。”尹天憐再次欠身道:“多謝掌門。”說完,便離開了。掌門看著他的背影,嘆了一口氣,轉身向相反的方向離去。
尹天憐踱步來到樸朔屋前,剛要入內,卻聽得人語。“呵呵,今日你總算是醒了。”一個嬌脆的聲音說道。“嗯,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感覺睡了很長的時間。”一個微沉的聲音回答道。
尹天憐仔細一聽,便知屋內是一男一女,且兩人分別是端木清荷和樸朔。尹天憐大窘,現在這時候踏進去不對,不踏進去也不對,一時間倒也沒了主意,便倚在門外。
端木清荷道:“這次從偏峰迴來,你整整睡了近半個月呢!”樸朔大為驚訝,問道:“竟有這麼久的時日?”端木清荷道:“是呀,不過不知道你今日怎生會醒來?”樸朔搖頭道:“我也不知,總覺得今日有一股特別強大的真氣在我體內亂竄著,然後我便慢慢轉醒了。”端木清荷心中猜想八九分是尹天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