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翻過180度,然後雙腿膝內窩處準確無誤地勾住了風羿昊的脖子,將他生生甩翻在地。
完成整個360度翻轉後的廉寵,腦中方閃完那個念頭:
如果只是失去記憶,如果我真的是那個令他們聞風喪膽的女人,那麼我的身體,一定會最忠於我的意志!
念頭呼嘯而過的同時,反應過來的丹空墨長鞭已至,一側如刀刃鋒利。廉寵徹底憑藉對自己身體的信任,猛然引上,生生捱上這一擊。
風羿昊發出撕心裂肺咆哮:“不要!”
鞭落飛回,被劈裂的空氣尚未縫補,廉寵已穩穩站立,身上的粗麻繩一節一節脫落於地,她不傷分毫。
廉寵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一瞬,她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掙脫繩索束縛”——於是身體便條件反射般做完了這一系列動作。而在面對風羿昊、丹空墨與其他月塢高手聯合圍攻時,她立即又倒退回三腳貓,三兩下便被制伏。
“哼,留著這女人,真是夜長夢多!”丹空墨長鞭狠狠勒住廉寵細脖,將她摁伏在地,嫌惡道。
風羿昊赤紅雙眼深深凝視廉寵,將她下巴捏起,冷聲道:“聽說你失憶,卻還有這般本事。如果你乖乖地,我也不想傷了你,可你,實在不讓我省心……”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丹空墨陰笑一聲,從懷裡摸出一粒透明藥丸置於風羿昊掌心。
廉寵立刻將牙關咬得緊緊的,如同中了陷阱的幼獅,狠狠瞪緊風羿昊。
風羿昊大掌猛掐,把她嘴生生拗開,把藥丸輕輕放了進去。
廉寵依舊倔強反抗,努力聳起後頸,不讓藥丸滾下食道。風羿昊邪笑,在她唇邊曖昧吐氣道:“你乖,這毒,會讓你四肢無力,每過六個時辰我會給你服下解藥,七七四十九天後,毒便清出體外。如果你不乖,到了時辰不服解藥,可有你苦頭吃了。我可不想逆龍帝來了,看到的是一具屍體。”言罷往她背部狠狠一拍,藥便嗆進了喉嚨。反手又擊中她後頸,廉寵立刻軟軟倒入他懷中。
廉寵的神志恢復得超過了風羿昊的預期。但這一次,她只是微微動了動眼皮,安靜地臥在他懷裡,任由這個男人如同愛撫貓咪般輕輕順撫著她如瀑長髮。
“昊主,你就這麼寶貝這個人質?”丹空墨包含憤怒醋意的聲音傳入耳畔。
“姚墨!”風羿昊怒斥,廉寵能感覺到他胸腔在劇烈起伏,“我說最後一次!國破家亡,是我技不如人,與她無關!這個女人是我的,如果你以後敢動她半分,我絕不放過你!”
強烈的氣壓忽而襲向臉龐,面上毛髮亂舞,耳畔響起一記凌厲狠辣,如雷霆萬鈞劈雲破空而來的巨響,在離她面板極近的地方生生遏制。
“滾!”風羿昊將廉寵輕撩開,豁然起身:“我不需要你這樣的部下!”
然後是腳步凌亂,有人匆匆讓路,有人飛奔離去。
然後,她又被抱入了一個堅硬魁梧的胸膛。粗糙大手輕輕搓弄她臉頰白嫩細緻的肌膚,男人沙啞的嗓音,輕輕哼唱,如被狂沙亂石撕破般的滄桑悲涼在空谷迴響: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他整夜反覆低聲吟唱,荒蕪,悲愴,死寂,亡國之音,使人悒悒。
她臥在他懷裡,無比寧靜祥和。
她知道力量正一點一滴從四肢流走,神志也開始模糊不清,但她必須保持清醒,她不能放過任何一絲一毫逃跑的機會。
日出東方隈,似從地底來
逆龍帝曾經戲謔她,說她是隻小豬玀,站著也能睡覺,起床氣還特別大。可被風羿昊催眠了一整夜,身中劇毒隨時可能昏厥的她,靈堂始終一片清明,前所未有的警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