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從錦衣衛的軍餘中選了一批新人,由他心腹的宦官直領,最近在山東和登萊活動。雖然有些人不明不白死了,但還是打聽了不少訊息。登州鎮隱藏的實力漸漸顯露出來,雖然那裡地盤不大。但是十分精悍,而朝廷則顯得像一個體型龐大卻無力的胖子。
“承恩你看看後面,可有提到朝廷和皇恩。”
王承恩其實早已看過,聽了又仔細檢查一遍後小心的道:“沒有提到。陳新將檄文等上這軍報,給自己撈取名聲,奴婢覺著遼東那裡,是虎豹趕走豺狼而已。”
崇禎睜眼看看王承恩,眼神中有些不悅,但最後開口時口氣也並不嚴厲。“承恩你記住,朕與建奴不共戴天,此乃國仇。陳新雖桀驁不馴心懷不軌,眼下卻還沒有反跡,朕有天下民心,有天下道統,他陳新身為我大明臣子,若是謀反則人心盡失,他一向又與縉紳士子勢同水火。朕看他,最後也不過如李成梁一般。想李成梁當年在遼東,與這陳新何其相似,佔田地做邊貿開錢莊。最後又如何,李如松一死後繼無人,李家如今連個做官的直系後人也沒了。”
王承恩喜笑顏開道:“原來如此。奴婢一直為登州鎮憂心忡忡,便是怕陳新如祖大壽一般。”
崇禎剛才所說的。實際也是安慰自己,陳新到底要做什麼。崇禎心裡也說不清楚。現在將領公然抗令的事情越來越多,除了遼鎮和登州鎮這兩個大戶之外,九邊時常有兵變發生,追剿流寇的各部也是常有抗命之事,皇帝沒有力量拿來對付他們。
看起來陳新和祖大壽乾的事情差不多,除了登州鎮更能打之外,崇禎總又覺得頗為不同,給他最大不安的,就是林縣和武昌的那兩支登州人馬。祖大壽雖然盤踞錦州,但並沒有任何擴張的**,登州鎮卻利用剿流寇的機會佔據了兩個要點。
林縣在北直隸、山西、河南交界的地方,雖看著不顯眼,但這裡一旦擴張起來,就能控制中原往京師的道路,也可以和青州的登州兵一起夾擊運河,武昌就更重要,那個祝代春去了就住下來,陳奇瑜和洪承疇的命令都不理會,還和湖北當地官軍衝突了幾次,都是大獲全勝。
似乎幾年之間,天下就到處是大明的敵人,流寇、建奴、察哈爾、登州鎮、遼鎮、東江、各地軍頭,無一不是勢大難制,崇禎手上沒有任何手段去有效應付,反倒是這些勢力自身在互相牽制,最典型的就是遼東周邊的幾股勢力,處在一種暫時的平衡之中,陳新現在發出檄文,是否是要打破這個僵局。
登州軍隊有調動,但還有多少留在登萊卻不清楚,況且登萊還有數不清的預備兵,聽東廠報告的情況,登州兵都是從這些預備兵裡面招募來的,招來短訓就可以打仗,似乎比九邊都還要厲害。
崇禎在腦中盤算著北直隸周邊的軍隊,遼鎮出了些兵馬去打流寇,多的兵不會出了,山海關要防備遼鎮和喀喇沁,也是不能動的,真定、保定、昌平、通州、薊鎮各處都有抽調人馬剿流寇,剩下人數最多的便是真定府新建的一個遊兵營,是用來戒備林縣那支登州兵的,崇禎也清楚這些營頭的戰力,恐怕三個營也打不過登州一個營,而且最近京師和運河糧荒,各地軍官貪墨本色然後私下售賣,各營逃跑和小規模兵亂不斷,根本沒有遠征登萊的能力。
屋中一時沉寂下來,此時門口一個小宦官過來,王承恩過去取了一個封口的信封,看上面用火漆封著,蓋著御賜東緝事廠密封的印章。
王承恩託著信封回來,當著崇禎的面拆開信口,直接送到崇禎的面前。
崇禎接過看完之後臉色難看,好半響才抬眼對王承恩道:“林縣的登州兵,沒有兵部扎付,擅自起行往臨清去了,真定總兵竟無一字上報,還是東廠在臨清的人查到。”
王承恩低聲道:“或許這些兵馬是回登州了,陳新是不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