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脫口便道:“你那妻舅也是糧商,伽,忽地想到這樣問起未免失禮,而且天下商賈,也非仝是腹黑之輩,憂國頭紳也不是沒有,登時便住了口。
鄧祖揚見他欲言又止,便笑道:下官的妻舅是絕對靠得住的,他在泗州興學築廟,修橋補路,設義渡,興水利,仗義疏財、行善鄉里,每逢災荒,便帶頭捐錢捐谷、設施粥棚子,乃是泗州一個有名的義紳。本府這次能及時搶購到四成的米糧,他也是居中籌措,出了大力的。”
楊浩聽了這才放心,向他拱了拱手,歉笑道:“府臺大人恕罪,是楊某多心了。
趙德昭道:”嗯,如此甚好,本王且在泗洲盤桓幾日,再多瞭解一些詳情,請鄧知府為本王安排一下住宿吧。
鄧祖揚欣然道:“王爺既要駐蹕泗州,那就請王爺與諸位大人委曲一下,暫住於下官的府邸中吧。本地因雨水多,天氣潮溼,館驛又少有人住,所以溼氣濃重,不宜貴人居住。王爺和諸位大人住在下官府中,下官也好就近向王爺請教,與諸位大人商榷籌糧之事。
趙德昭微笑頷首,騅祖揚見王爺答允下來,便急忙吩咐人張羅安頓諸位大人的房舍。後宅中立即忙碌起來,挑那好的房舍騰出來給諸位大人居住,魏王身份貴重,鄧祖揚更是騰出了自己夫婦的住處,灑掃的乾乾淨淨,換了全新的被褥,請魏王入住。
趙德昭到了為他安排的住處,張府的人已打了幾桶溫水送來,魏王府上的人抬進房去,侍候趙德昭沐浴更衣,趙德昭洗浴已畢,穿了一身鬆軟舒適的便服,在廳中小坐飲茶,他沉思慢飲,一盞茶飲盡,忽地吩咐道:”來人,把楊院使給本王喚來。“不一時楊浩匆匆趕來,他也刖州沐浴,洗去一身汗漬,清清爽爽地向趙德昭施禮道:”千歲召見,不知有什麼吩咐?“趙德昭沉聲道:”本王反覆思量,總覺得鄧知府這籌糧之策太過冒險,有劍走偏鋒之勢。“楊浩也是那種喜歡劍走偏鋒、出奇制勝的人,對鄧祖揚的方法十分欣賞,聽到趙德昭的話不禁一怔,便委婉地勸道:”千歲,依下官看來,鄧知府這法子似乎並無不妥啊,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常言道兵不厭詐,在此情形之下,用些巧計以智取勝,似也無可厚非。“趙德昭搖頭道:”以用兵之道治國,豈非大謬?以正治國,以奇用兵,以無事取天下。須知官府與百姓,乃舟水關係,而非戰場上的壁壘分明,事關社稷江山、萬千黎民,巧計奇謀,終究是行險之道,成則成矣,敗則一敗塗地,動搖的是社稷根本,傷害的是黎民姓命,此非可以綺重的辦法。泗州是由准入汴的重要所在,泗州府承擔的糧草也不是個小數目,鄧知府雖成竹在胸,本王卻是放心不下,本王在此停駐幾日,就是想對這裡的情形多做一些瞭解,如非必要,不可綺仗於這樣以百姓為籌碼的鬥智鬥力。“楊浩會意地道:”不知王爺想要下官做此甚麼?“”本王想要你到城中四處探察尋訪一番,看看此地糧紳富戶們倒底是怎麼一個打算,鄧知府的辦法是否有奏效的可能,否則本王總是放心不下。
“是,下官遵命。楊浩躬身答應,心道:”這位年輕的殿下有這樣穩重的心思?延是他那位常常隱居幕後的太傅指點他的?“趙德昭微笑著站起身,對他親切地道:”本王以前從不曾擔過什麼差使,這是封王之後第一次做了皇差,代陛下巡狩於地方,肩負如此重任,不由我不小心謹慎啊。楊院使,建堰壩水閘,暢通水道,集四方之糧,解汴梁之危的計策是你想出來的,本王希望你能助我,咱們齊心戳力為朝廷做成這件大事,到時候,本王在陛下面前為你請功!“這位許多官員中已是理所當然的儲君語氣之中大有綺重和招攬之意,但楊浩深知朝中政局複雜,趙光義更非池中之物,也不知這歷史是否會因為自己這個小人物的**而有所改變,豈敢就此棄了南衙,旗幟鮮明地站到他身邊去,是以只作沒有聽懂,恭恭敬敬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