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趙光義身後的慕容求醉也微微一笑道:“諸位同僚何需驚慌,這開封尹雖然位高權重,然而也未嘗不是一個限制,千歲苦心經營十年,視線還不是隻在這開封府內?開封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藉由這個身份在開封紮下牢牢的根基,結交滿朝大臣。
十年功夫,能結交的已經結交下來了,結交不得的再坐下去也是枉然。如今官家開始重用盧多遜,用不了多久,又是一個趙普,不肯歸附千歲的,還是要匯聚到他的門下跟千歲打擂臺,既然如此,何不趁著朝中如今還是千歲一家獨大,儘早掌握一個新的權位,以使羽翼更形豐滿?若無戰功,那些目高於頂的百戰之將誰肯臣服呢?”
程羽怒道:“這麼說,是慕容先生為千歲獻計了?就算如此,你怎可盅惑千歲立下軍令狀,須知一勝一負,兵家常事,誰能保證千歲此去必能旗開得勝,三個月內,平定江南?”
趙光義介面道:“仲遠不可冤枉了慕容先生,立下軍令狀,只是本王迫於形勢,臨時起意,與慕容先生無關。”
程羽氣極敗壞地道:“千歲……”
趙光義微微抬手製止了他,淡淡一笑道:“就算立下了軍令狀,大哥他……又能把我怎麼樣呢?”
趙光義之看趙匡胤,實比趙匡胤看他要透澈了幾分,這位大哥一代人主,雄才大略,指點天下,舉重若輕,但是脫下龍袍,也不過是個待兄弟手足仁厚慈愛甚至有些寵溺的長兄罷了,自己所表現出來的,不過是心熱立一份戰功罷了,他縱然有些警惕,對自家兄弟也絕幹不出太過份的事來。
他吁了口氣,慢慢站起身來,握緊雙拳,眼中露出興奮、嗜血的光芒,沉聲說道:“不”,……就算沒有立下軍令狀,本王也一定要立下這份大功、立下這份頭功!此行,只可勝,不可敗…不惜一切!”
趙匡胤離開垂拱殿,王繼恩不乘步輦,舉步走向大內,行至宣佑門時,忽地看著王繼恩上上下下打量起來,王繼恩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吃吃問道:“官家……有什麼吩咐?”
趙匡胤若有所思地道:“你的義父曾任監軍多年,頗有戰功,你原來,……………一直在他身邊吧?”
“是。
“唔……你隨你義父這些年,亦粗通武略,這些年來,你侍候聯盡心盡力,聯欲封你個武德使,隨晉王一同南下,立一份功勳回來,揮一份功名光耀王氏門庭,你意如何?”
王繼恩略微一呆…隨即便道:“奴婢雖在軍中見識過調兵遣將的本事,卻哪比得上那些領兵打仗的將軍,不過聽命行事,衝鋒陷陣,做一馬前卒,奴婢還是使得的。既在晉王駕前聽用,奴婢只管聽、只管行,想來是不會給官家丟臉的。”
“唔……”趙匡胤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待詔令一下,你便隨晉王赴江南。對了,你去傳旨,令趙光美入宮,赴大內見朕,還有…吩咐禮部,擬定對楊浩的褒獎,對焦海濤、張同丹的嘉獎。”
“遵旨!”王繼恩慌忙領旨去了。
趙匡胤步入大內…面色沉鬱地步入御花園內,忽見永慶雙手叉腰,站在院中大呼小叫:“真是些廢物…一棵村都爬不上去的?快去,搬梯子來…不不不,拿鋸子來……”
高處一個怪里怪氣的聲音學著她的聲音道:“真是些廢物,真是些廢物,一棵樹都爬不上去的……”
趙匡胤一聽就曉得是那隻學舌的賤鸚鵡,不禁啼笑皆非地站住腳步,問道:“永慶,你又在這裡頑皮了?”
“爹爹!”永慶扭頭看見是他,忙跑到他身旁,氣憤憤地道:“不是永慶頑皮,人家的珠玉釵子被那賤鳥兒叼走了,放在樹權上就是不肯還我,拿瓜子兒哄它也不下來………………”
那鸚鵡站在高枝上得得瑟瑟地叫:“不是永慶頑皮,不是永慶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