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撤離準備,蘆州積存的工商產品和牛羊物資乃至牧場,已全部遷往銀州。楊浩本來就在將銀州打造成他的經濟重心,這麼做倒也不會引人側目。同時他們又弄來大批的騾馬牛車。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是有更多物資要起運銀詐,實際上這卻是為大撤離做準備的,一旦夏州兵馬攻打蘆州,百姓們就可以輕裝撤離,迅速撤到府州境內去。
開寶寺。達措活佛集院。
一間禪房,定神香嫋嫋燃起,一個披著大紅袈裟的光頭僧人盤膝入定,氣息悠長。
門是敞開的,門外雪花輕盈,一雙鹿皮小蠻靴,便輕盈地踏著漫天飛舞的雪花踱了進來,是竹韻,穿一件皮坎肩兒,雪白的獸毛在外,襯著她的俏臉。
她在門口站定,往那僧人膘了一眼,僧人大盤於蒲團之上,雙手按膝。如果不是隨著他悠長的呼吸胸騙之間稍有起伏,就真要被人當成了一尊佛像,精銅雕鑄的一般。
竹韻咬了咬嘴唇,說道:“飛羽,的人都撒出去了,我這個教習如今沒了事幹,明天,,就要去銀州了。”
那和尚仍是一動不動,竹韻眉頭一挑,卻又緩緩平復,問道:“你,可願與我一同去銀州嗎?”
和尚仍是一動不動,竹韻的目光漸漸移向牆邊,牆上掛著一幅唐卡。那是一副岸絲的唐卡,白玉為橫軸。其餘三側邊緣綴著珍珠,顯得異常珍貴,唐卡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絲絹,叫人無法看清所覆畫面的內容。
但是竹韻知道那上面繪製的是什麼,那是一副尼姑的畫像。一個年輕的比丘尼,眉眼如畫,清純似水。畫像緩得十分生動,那含羞帶怯的神情,將她的溫婉和善良都呈現了出來。竹韻悄悄潛在附近時,還看到那和尚站在唐卡前,掀起絲絹,凝視著畫像,流著眼淚喚過她的名字:水月,靜水月,,
竹韻感佩他的痴情,正因為他這份痴情,從不知愛情為何物的竹韻才平生第一次對一個男人動了心思。可她又痛恨他的痴情,從十二歲第一次殺人,她已經見過了太多的生死,死者已矣,活人就該好好地活著,緬懷逝去的親人沒有錯,但是沒必要因為死去的人把活著的人也變成活死人。
竹韻想得開,卻開解不了壁宿,更不知該如何對他傾訴自己悄悄萌芽的一份情愫:他豈不知我對他的情意?我又如何同一個已經死,去。卻牢牢佔據了他心靈的女人去爭?
禪堂中靜靜的,定神香一縷清煙嫋嫋揚起,將寧神靜氣的香味兒瀰漫了整個禪房。竹韻的雙眸慢慢氤氳起一層霧氣,她緊緊地咬住了嘴唇,她很久沒有哭過了,現在也不想丟那個人,尤其是在這個混帳男人面前,她忽然轉身就走。
“竹韻姑娘
那和尚說話了,雙眼一張,目光澄淨,神閒氣定,寶相莊嚴。昔日竊財又竊色的渾身手壁宿,在這開寶寺禪院日夜修行,潛心佛道,神情氣質,竟已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任誰看到他,都不會再注意他清秀的眉眼,和他酷肖女子的美貌,而要被他莊嚴神聖的氣質所動。門制漢手合什。緩聲說道!,“念月如今只有樁小緣未了。外。心無旁驁,姑娘一番美意。貧僧心領了
竹韻駐足半晌,忽然冷笑一聲。風一般消失在他的門口,唯有微風捲著雪花飄搖而落,輕輕地掩住了她那一雙淺淺的腳印”※
“活佛,此番我帶兵伐漢,十有**夏州會來打我的主意,如今我已將義父遷往銀州,料想蘆州沒有他能圖謀的東西,未必便會對這裡動兵。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活佛的安危重要,本帥已安排了快馬和車駕,令密諜四布,監視著夏州的一舉一動,如果李光睿意圖對蘆州用兵的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請活佛啟駕,暫避於府州。
達措活佛爽朗地一笑,說道:“我佛庇估,法王一舉得了銀州,自那時起,我便知道。李光睿早晚要來的。法王有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