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頭一次有幾分後悔帶秦昕來此玄機谷,本想讓這天下第一狂傲之人在老怪物手中嚐點苦頭的,又或是他有能耐的話,讓老怪物吃點虧也該有趣,結果…怎的……
唉……輕輕一嘆,暗道自己當真傻了,那老怪物唯恐天下不亂,卻偏要做什麼世外高人,難得玩具送上門豈會有半分收斂?要不……不等了,自己先安寢吧?棲雁不無心虛,畢竟是自己招來的,如今卻將他撇在一邊,但…真得很累了,從來不知道成親居然有這麼累!所以……手慢慢伸上,拉住紅蓋的一瞬卻被牢牢握住,紅巾被輕輕挑開,眼前是秦昕似笑非笑的臉。
棲雁暗罵自己竟分神至人近至此亦未查,臉上卻揚起笑。當真笑顏如花,秦昕不由眼神暗了暗,今日的棲雁不似往常清清淡淡,點紅了朱唇,畫過柳眉,凝脂如荔般的膚上染上薄薄的胭脂分外嬌麗,在秦昕眼中便是那被譽為天下第一美人的易雨竹亦不能及其一二。“娘子,等累了麼?”輕柔的開口,秦昕始終不是好唬弄的,他被那怪老頭和老妖婦整地頭昏,而自己的新婚夫人竟打算獨自安寢了?“呵呵。”棲雁滿臉無辜地笑道:“我以為夫君今夜不打算來了。”先下手為強,獨守空閨責不在己身。“原來如此。”秦昕瞭解地點點頭,一派瞭然道:“娘子竟是責怪為夫來遲了麼?也是,洞房一刻值千金。”說著手慢慢解開華美霞帔,隱露曲線優美的鎖骨,熱氣燻上柔頰,聲亦暗啞起,“你我就休在浪費時間了。”啊?棲雁對這突來的變化一愣,隨即醒過神來不由有些微僵,上回有了醉意加之彼時心境才……
這會兒……嚥了咽口水,眨眨眼,道:“我今日很累了。”這是真話。秦昕笑的迷人:“為夫亦是,但洞房花燭之夜豈能不行夫妻之禮?這豈非慢待了娘子?”
棲雁再眨眨眼,正欲再說些什麼,唇卻已被溼軟堵上,失去意識前聽到最後一句讓其磨牙之語,“為夫出力,娘子…歇著便好。”喜訊洞房第二日,秦昕就欲攜棲雁離去,無奈兩個老人家卻不好打發,於是乎拖了又拖,直到一月後的某日,始終作壁上觀的棲雁一聲不吭地帶自家夫君出去散步,接著猶如黃鶴一去不復返。
秦昕微笑地望著坐在一邊喝茶的棲雁,狀似深情款款的樣子,道:“原來連玄機谷此等世外之地竟也備了暗道。”而她早早得知居然睜眼瞧著自己忙活了一月!棲雁瞥了他眼,環顧四周,閒閒道:“我亦不曉夫君有此莊院。”早知他定有不少產業,但隨便到一處窮鄉僻壤也能有間別莊,未免過分了吧?不過,對望一眼,兩人各自打著自己的算盤,這也好……不等秦昕開口,棲雁搶先道:“夫君可知為妻為何急著離谷。”秦昕心裡直嘀咕,面上卻笑道:“你我夫君一心,自然所思相同。”說著上前摟住棲雁一同坐在紅木椅上,形跡曖昧。棲雁這回卻是不動如山,任那魔掌上下其手,只點點頭,反將纖手覆上,下移至腹部,口氣隨意道:“只因我憂心再過幾個月,便無精力應付師父他老人家了。”秦昕手頓了下不明所以的看著她,棲雁笑著,眼眸一轉,問道:“夫君,你說咱們將來的孩兒取個什麼名字為好呢?”秦昕驀然僵住,終於確定自己沒弄錯這話中的意思。呆了半晌,直直瞪著棲雁仍舊平坦的小腹,一言不發。在秦家長大,秦昕從不懂何謂骨肉天性,何謂血緣至親,在其記憶中每每當父親的某個妻妾有了身孕後緊接而來的便是些陰謀手段,一屍兩命之事更是平常,所以…懷孕二字在他意識中與危險緊緊相連。棲雁本是很期待他訝異之態,此刻見他這般卻有不知為何,思著是否要開口,秦昕卻猛地起身,扶棲雁坐下,轉身往外走。棲雁中忍不住道:“秦昕,你…這是要去哪兒?”“找大夫。”看著秦昕頭亦未回地快步而去,棲雁支著下頷,沉思是否該提點智謀無雙的昕公子,他妻子本是神醫這個事實?不過……嘴角向上翹起,泛著藏不住的暖意。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