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結這樑子吧?”
“我是想成大名,”唐非魚冷峭地道:“我可不想成了眾矢所的,只成了笨名。”
“那就對了,”高小上的眼睛更眯得眼波盪漾起來,“所以,在此地誅殺巨俠,我們是成大事不留名,做大事不求功,幹好事不露面——誰要是說出來,誰都沒有好過,這也是我和小公子共同的默契。”
“對對對,”方應看拊手贊同,不過隨即也滿臉純真可愛地笑道,“如果要說出去,還是‘小諸葛’比我還要承擔不起。”
“哦?”
高小上知方應看話裡有話,但一時卻還沒弄清楚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義父是個名重天下的人物,一旦他受了傷害,必定人神共憤,殺害他的人就會為武林正道所不齒,報仇的人必多,不易在江湖上立足。”方應看悠悠地道,“我跟你卻不大一樣。我坐鎮京城,侯爺之位是來自皇帝的封賜,‘有橋集團’主力在皇戚嬪妃、太監內待,以及我和米公公所組合招攢的人手、高手,跟義父的原班人馬、直系弟子沒有太多掛鉤,所以,就算萬一他們得悉義父的死因,又能奈我何……但你可就不一樣了……可大大的不一樣了。”
高小上聽著聽著,半低著頭,好像還不無笑意,仔細察看,才知曉他的笑容已一早就僵在那兒了。
任怨搓著染血的雙手,但此人把握時機絲毫不因傷痛而稍減,接了方應看的話:“小上哥則不同。你一直替方巨俠代辦‘金字招牌’庶務,而門內弟子,多是巨俠門生,不然也因是巨俠的私淑弟子,為其感召而結合在一起的人,如果他們一旦知曉是你下手殺巨俠的,我看,不但你的門主當不成,就連站穩腳步也成問題,而且……”
這次到任勞把話接了下去:“豈止無法立足,連活下去也成問題!”
高小上臉色一變。
方應看佯作喝止:“任勞,你廢話忒多!高師兄而今已非昔日小高,是快當上今日門主的一代蛟龍了,你這般跟他說話,也不想在武林混下去不成!我們與小上兄既然一齊動手,有什麼後果自然一起負責,不到生死關頭,豈會任由他獨對群雄剿討乎!”
“今天的事,究竟如何,我們大家有目共睹,體會於心。”任怨也故意倒打一耙,“何況,小上兄如此深不可測的武功,又精通各種暗殺謀害之法,旁人、同門有意翦除他,在他眼中,都只不過是夏蟲語冰、雕蟲小技而已。”
任勞一面撫摸著自己受傷的肋骨,一面卻咕噥道:“那也不見得。這世上沒有人是打不敗的,沒有人是殺不死的。”
他這一語反駁,連一向欺侮他已習慣的任怨也覺甚詫,但在眾人面前,也不好斥他什麼。
只是在暮色中高小上臉色陰晴不定。
這也難怪,方應看跟任勞、任怨三人一唱二和,言下之意,甚為分明:
雖然大家一同合謀殺了方巨俠,但方應看遠在京華重地主持“有橋集團”,其門眾弟子體系與巨俠門主糾葛並不密切深刻,而且他又因襲繼承王侯誥封,深得內戚太監支援,一般草莽之徒、江湖好漢,這真撂不下方應看的臺——但高小上可不同!
只要他殺巨俠一事傳了開去,他的同門當然不敢支援他,巨俠的門生卻一定會對付他,他門裡忠於巨俠的人還一定會為巨俠報仇!
也就是說,“殺巨俠”的主謀或同謀的事,一旦揭露,對方應看盡管影響不小,但對高小上的影響則是極其巨大的。
甚至是無地可容、足以致命的。
所以,只有方應看能威脅高小上,高小上卻無法反過來把此秘密公開來裹脅方小侯爺。
是以,高小上再不動聲色,待聽分明瞭方小侯爺等人的言外之意後,也不禁臉色凝重了起來。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