蹤;可是又覺得自己彷彿是做夢,幸福來得太快太突然,就無端端地覺得害怕,怕一睜開眼就發現不過是好夢一場。
可眼前煙花那麼美,身後的懷抱那麼溫暖,就算只有這一刻,這一秒,彷彿人生也再沒有什麼遺憾。
長三碼頭。
唐海手裡拿著一疊當鋪和賭場的票據,匆匆奔進了左震的辦公室,推門進去,看見左震站在窗前,石浩站在他身後。
「二爺,那枚戒指的下落,已經查實了。」唐海來不及喘口氣,先報上結果。
左震也沒回頭,還是看著窗外碼頭上的繁忙景象,貨船停靠得一片連著一片,沿著碼頭一直延伸到江心,行人和扛包的運輸工人摩肩接踵地來回穿梭。
唐海接著報告下去:「這枚戒指,原本的確是錦江春的少東當給了榮貴當鋪,三個月後當票到期成了死當,就被轉手賣給了小東門賭場的劉胖子。有一回劉胖子輸急了眼,拿這戒指押在賭桌上下注,結果輸給了浦東華南幫的堂口主事韓金亮。」
「現在沒找到。」唐海小心地答,「弟兄們幾乎掘地三尺把上海灘翻了過來找,還是沒找到。我們不敢再查,恐怕太張揚,傳了出去打糙驚蛇,反而攪亂了二爺的安排。」
左震道:「這件事瞞不過他們的耳朵,現在韓金亮已經不在上海了,是死是活都還說不好,他們也不會讓你找著了他。」
「我叫你查那個戒指,只是確認這件事跟誰有關係。」左震道,「韓金亮只不過是個打手,他在不在都不重要。唐海,你直接去找華南幫的四當家郭梓,他是個外強中乾的貨色,除了身手不錯之外,沒有一件上得了檯面的本事。我們青幫出了事,他們華南幫的人牽扯在裡面,就只能找他要人。道上規矩,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看他怎麼跟你交代?」
說到這裡,左震回過頭,「石浩,你過來。」
「是,二爺?」石浩緊走幾步,趨上前來。
「立刻提審連川。」左震語氣凜寒,「不要打,要嚇。漏點口風給他,說韓金亮已經在我們手裡,而且什麼都說了。」
石浩不大明白,「這……這什麼意思?」
「這幾天連川也是苦撐到現在,再加一點壓力,他就會崩潰。碼頭出事那一晚,連川是內應,他當然知道來偷襲的人當中,有一個韓金亮。現在一旦我們抓住了韓金亮,他自然不會為了保住連川背後那人,死不招供;只要叫連川相信,韓金亮已經什麼都供了出來,他一個人死撐著還有什麼用?」左震悠然一笑,「他們的那條狐狸尾巴,怕是再也藏不住了。」
「我沒有叫你直接去告訴他。」左震淡淡道,「你可以用點技巧,叫他自己無意間聽到。」
「哦!」石浩恍然大悟,「我懂了。」
「還不趕緊去辦。」左震話音未落,石浩已經轉身,他再叮囑了一句:「一有結果,立刻來報。」
「二爺放心!」石浩一溜煙地走了。
唐海看著他背影消失在門外,不禁問道:「怎麼忽然這麼急,二爺的意思,馬上就要動手嗎?」
「我們當中,有他們的內線,我們的一舉一動,也許隨時都在他眼裡。所以我們不能給他打探和聯絡的機會,一有結果,立刻就要動手。」左震說到這裡,又問了一句:「對了,這一陣子一直叫你派人盯著沈金榮,他那邊沒什麼動靜嗎?」
唐海道:「那邊的氣氛倒是少見的沉靜。就只有前一陣子,沈家老二向華南幫韋家提過親,反而好像韋家的小姐不高興,鬧著要退婚,還在外面打過一架。難道二爺懷疑沈金榮跟華南幫有關係?他們如果真的聯手,怎麼會鬧成這樣。」
左震一笑,「沈金榮是什麼人,一向都眼高於頂,只怕華南幫的勢力他還沒放在眼裡。現在不惜把韋家的大小姐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