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左震身邊最親近的人,是他親如手足的好兄弟啊!
「六哥,你說的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她的聲音彷彿帶著顫音。一定是弄錯了,麻子六一向對左震忠心耿耿,這是連瞎子聾子都知道的事情。
麻子六的臉繃得太緊,彷彿是僵硬的,卻偏偏浮起一個詭譎的笑意,叫人說不出的心寒,「你聽不懂也沒關係,因為過了今天,你永遠也不必再懂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過來拖錦繡,錦繡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舉起手裡的藥箱,狠狠向他砸了下去!他不是人,他那種表情,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一張人的臉上,帶著狼一般的陰和狠。麻子六沒提防這個時候她會忽然反擊,箱子正砸在他手上,不禁痛得一縮,錦繡已經飛身跳下了車門,沒命地朝河邊跑去。
寒風如刀在臉上掠過,這轉瞬之間,她忽然雪亮地明白,麻子六為什麼會把自己騙到這裡來。她是餌,她是引誘左震過來的那個餌!從那天在客廳裡聽到麻子六他們的那段對話開始,到設計偷左震身邊的東西,一直到現在,她毫不提防地一步一步走進了麻子六設好的圈套裡。這一刻,整個人彷彿都是空白的,只有一個念頭分外清晰——就算死,也不能落在他的手裡!
可是,身後的危險越逼越近,錦繡來不及回頭,就覺得腦後一陣劇痛,似乎被什麼東西重重地砸中,緊接著一隻手從背後伸過來,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隻手勒住了她的咽喉。空氣彷彿一瞬間被阻斷,錦繡甚至來不及掙扎一下,身子已經軟了下來。
在窒息的前一刻,彷彿聽見麻子六的冷笑聲:「就憑你,跟我鬥?就等著給你的心上人陪葬吧!」第十三章 即見君子從開始到現在,她一直想要的是英東,這個他知道;可是他也一直以為,只要再過些日子,總有一天她會慢慢忘記這個名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錦繡慢慢地甦醒。腦後的劇痛一陣一陣傳過來,彷彿兩邊的太陽穴也在突突地跳動。手臂彷彿被撕裂一般,有粗大的麻繩緊緊縛著她的手腕,吊在一根粗大的橫樑上,嘴裡不知道塞了什麼東西,彷彿是塊抹布,有腥臭的氣息。
空蕩蕩的房間裡,四壁蕭條,有十幾個孔武剽悍的男人正持槍肅立在門口兩邊,嚴陣以待。屋子的正中,放了一張紅木八仙桌,麻子六就坐在桌邊,沏了壺熱茶,不緊不慢地擦著手裡的那把槍。
錦繡不禁閉上了眼睛。如果有選擇,多麼希望剛才那一刻,自己就乾脆死在他手裡。
現在唯一的最後的希望,就是左震不會出現在這裡。他一向那麼清醒那麼鎮靜,什麼事都瞞不過他的那雙眼睛。就連瞎子也看得出來,這是一個陷阱,她不過是引他出來的那個餌……沒錯,他心裡一定都明白,所以他一定不會來。
可是,彷彿是天給她的懲罰,她的祈求還在心頭盤繞,已經看見麻子六霍然起身!錦繡不禁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這一刻,心忽然提到了喉嚨口,彷彿就要破胸而出——大門口,斜陽裡,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人,不是左震還有誰?!
錦繡拼命地掙紮起來,麻繩像鋼條一樣勒進了她的手腕,就連那條粗大的橫樑也彷彿被她扯得簌簌震動起來,灰塵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可是一切掙扎都是徒勞的,她再怎麼努力,喉嚨裡發出的也不過是模糊的幾個音節。
麻子六回頭看了她一眼,旁邊立刻有人過來按住了錦繡,扯起她的長髮,強迫她抬起頭來。再回頭時,左震已經淡定地踏進門來。
麻子六臉上忽然漾起一層似興奮又似緊張的光彩。他居然笑了,聲音聽上去,不知道多麼的熱情洋溢,「真沒想到,我這做小弟的,一封信送上長三碼頭,居然就請得動左二爺的大駕,百忙之中還親自跑這一趟,真是失禮了。」
錦繡放棄了掙扎,一動不動地僵在那裡。現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