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會的……”
一雙手臂環上我的後背,越箍越緊,他的胸膛那麼劇烈的起伏著,耳旁傳來急促紊亂的撕裂般的啞聲嗚咽,“……我求你……莫再……讓我……找不到你……求你……”他殘破暗啞的泣聲顫抖在混有血腥味的塵灰間,如同野獸瀕死的哀鳴,“我只要……能看著你……求你……求求你……”
我的心被揪的緊緊的,直髮疼!我埋到他頸間,不停的哽聲說,“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好……”他斷續而沙啞的聲音我沒太聽清,我唯一能確定的是他說了‘求你……’
夜幕降臨,房內更暗了,只門邊依稀有些星光透入。
一直這樣在地上躺著,肯定會著涼的。而且這麼晚了,也該睡覺了。我抱著他坐起身,環顧四周,終於在那星星點點的光亮中發現了床的位置。
“去床上躺著好嗎?”我輕聲問道,不等他回應,已經將他抱起。
為什麼……他那個那個什麼……都那麼輕……那麼瘦弱……
我抱著他摸黑走到床邊,將他放到床上,正要起身,脖頸卻被他環著。他倏地將我整個人都帶到了床上,迅速壓在我身上,如同任性的孩子般死死抱著我的腰,腦袋埋在我脖頸間。
他一句話不說,就這麼緊扣著我,喘息凌亂而急促。未知的液體沾上我的肌膚,滑至後頸,牽出一道道冰涼的痕跡。我全身都被他頎長的軀體覆壓的動彈不得。
想起他剛剛那副痛苦的模樣,我心裡又難受起來。
算了,如果抱著我能讓他覺得好過些,那就抱吧。
床的位置連星光都灑不到,一片漆黑。
我伸出手,摸索著環抱住他,手掌在他的後背上輕輕撫摸,試圖減緩他的疼痛。他的身體似乎顫了顫,腦袋往我脖頸間埋得更深了,冰涼的臉龐不停的在我頸間的肌膚上蹭著。
我撫上他的髮絲,果然,跟我所想的那麼滑那麼柔順,摸起來真舒服……
“心還痛嗎?”我輕聲問道。
“痛……很痛……”他沙啞而哽咽的聲音傳來。
“會好起來的……你醫術那麼好,一定會找到醫治的辦法……”
“……治不了……我治不了它……”他低低的飲泣起來,顫抖的聲音那麼絕望而無助,“我的心不是自己的……我治不了它……”
難道是心臟移植?這是我腦海裡瞬間跳出的念頭。
不會吧,古代醫術這麼先進?
我輕拍著他的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裡沒有光沒有風,沒有任何外界傳來的聲音,只有一片無底深淵般的黑暗、陰鬱、死寂。
他每晚就是睡在這麼個地方?能睡得著麼?
難道他都不會覺得窒息嗎?
“睡吧,好好休息,睡著了就會忘了痛。而且明天肯定會好很多。”我柔聲哄勸。
“睡不著……”他啞著嗓子輕聲道,手掌覆上了我的臉龐,輕輕的撫摸著,我能感覺到他的指尖在發顫。
這……算不算吃我豆腐啊?可人家是傷員,我……
黑暗中,他的氣息越來越近,他呼吸間灼熱的氣體噴在我臉上。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顯然的,我們的臉已經是近在咫尺……
他……他想幹嘛?!
他的臉龐碰上了我的臉頰,他輕輕的反覆蹭了蹭,然後又遊移到它處輕蹭著……
這……他蹭到的地方,他的鼻尖和那冰涼的唇也是反覆的磨蹭著,尤其那唇……這算不算把我的臉親了又親啊?我甚至感覺出他時不時嘴唇微張,溼潤的舌尖在我臉上做賊般有意無意的輕輕舔過……
OMG,一個剛剛快被病魔折磨死的人,現在吃我豆腐……我……我該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