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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什三,卅四。」妹妹笑,「五尺五寸,一百零六磅,渾圓,苗條,一流的體型。」
我得意的笑,我的眼光……
「她為什麼一直穿白色?」妹妹問。
「或者她喜歡白色,誰知道。即使她穿紫色,也一樣的美妙。」
「算了吧,你。」妹妹笑。
女郎叫了三文治來吃。
妹妹說:「沒有吃的文化,天天一客三文治與一客冰淇淋。」她搖搖頭。
「我不喜歡挑嘴的女人。」我說:「人們不應該把時間都花在吃的上面。」
「情之所鍾,金石為開。」妹妹說。
我點點頭。
「她很高貴,看上去實在不錯,沒有什麼可挑剔的地方,只不知談吐如何。」
「相由心生。」我說:「當然很有內容的。」
「未必呢。」
「噯,別潑冷水好不好?」我笑。
「反正你也一輩子不想與她真正的交談,有什麼關係?」妹妹說:「反正你們倆到五十歲的時候,也還是這樣的在這裡吃飯。我心中有數了。」
白衣女郎吃完三文治站起來,她的手袋跌在地上,她很得體地拾起,很斯文很沉著的走了,從頭到尾沒看過任何人一眼。
這就是儀態。
據說英女皇自小就接受儀態訓練,她五六歲的時候,用膳當兒,褓海就故意在她身邊把杯子碟子摔在地下,開頭的時候她會回顧,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到後來就習慣「處變不驚」,鎮靜如恆。這便是風度,只有小家子才氣急敗壞、慌慌張張、探頭探腦、好奇。
──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佩服她的氣度。目中無人但不是倨傲,她是真的看不到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人。
妹妹說:「我有點疲倦,整天陪你做這種無聊事,你下午真的忙?如果沒事,陪我去買件禮物送張伯伯,他五十大壽。我看到登希爾有一隻銀煙盒,十分不錯。」
「叫我陪你逛街?」我嚇了一大跳。
妹妹瞄我一眼。
「好,好。」我說。
但是此刻街上的陽光並不動人,初秋,比較沒那麼酷熱,不過到處擠滿了人,我和妹妹走到登希爾去看銀器。
妹妹說:「買比較正經的禮物吧,對面馬路那邊有一家店,我看到有一副燭臺,彷佛比較擺得出來。」
「qk。」我說:「過去看看。」
我們走到對面,一推開玻璃門,就怔住了。
那個白衣女郎,她站在裡面。
我的一顆心忽然之間劇烈的跳動起來,手足無措,怎麼?她在這裡?她在這裡購物?這麼巧?
妹妹推一推我,低頭作看貨品,悄聲說:「她是售貨員。」
我的心直沉下去。
不是說售貨員不好,但是,但是……
她並沒有注意到我們,她與另外一個女孩子說著話:「……快去看看,也許還可以拾得一兩雙便宜鞋子,要不然就太不划算了!」
這個話出自她嘴巴?我聽到我的心跌到海底的聲音。
我瞪著她。
她輕浮地嚼口香糖,有一下沒一下地,眼睛都不瞄我們。
我頭上「轟」的一聲,我的精神寄託原來歸根究底竟是這個樣子的?我慘痛地轉頭看妹妹,我相信我的面色慘白。
妹妹面不改容,女人碰到棘手的大場面、永遠比男人鎮靜,這便是個好例子。
只聽得她又說道:「……是呀,到記者俱樂部吃飯也不錯,人比較不擠。哼!那個阿陳想在我身上找便宜?哈哈哈,他先替我付上半年的飯帳才說!」
忽然之間她的五官都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