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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表演,不礙胃口。」
婉玉又笑。
她走到小小露臺去站定,像是看海景,但背影似有無限感觸。
可堅準備好了,叫她。
蒜茸麵包香氣撲鼻,婉玉極餓,吃了半條。
餐後,可堅端出咖啡。
婉玉讚不絕口:「可堅,有多少位朋友認識你的烹飪技術?」
「你。」
「什麼?」
「你一個人。」
「啊。」
「這是一個秘密,別說出去,拆穿了就不值什麼。」
過一會兒,婉玉說:「太周到了。」
「不客氣,要點水果嗎,有新鮮覆盆子。」
「下午再吃。」
「過來聽音樂。」
可堅取過式士風,背著婉玉,扭一扭腰,做一個舞臺姿勢,婉玉又笑。他鼓起氣,吹奏起來。
是一首老得不能再老,老掉了牙的情歌,老得婉玉七歲時便聽過,她相信她父親在七歲也聽過的,我不能停止愛你。
在這個夏天的下午,坐在王老五之家,聽可堅表演該支舊歌,高婉玉的心受到極大的震盪,她覺得全身的水份要往頭上湧,聚到臉上,化為眼淚。
樂聲停止的時候,可堅才轉過頭來,乘機俏皮的問:「你愛我嗎?」
婉玉忍不住,淚水如湧,要用雙手掩住。
可堅大吃一驚。
他是世故老練的小夥子,當然知道,這樣的眼淚,不可能為一個認識才十六個禮拜的人而流。
他維持緘默。
可憐的婉玉,原來受過創傷,什麼,難道那傢伙,他也玩式士風?抑或,曾經一度,他與她在一起聽過此歌?可堅知道,任何微絲細事,都會令女孩子觸景生情。
他輕輕遞一塊手帕給她。
然後走到廚房,靜靜做了一杯濃濃的普洱茶,放在她面前。
婉玉哭了很久。
待她哭完,跟前的茶已經由熱變溫,她取起,喝一大口,停下神來。
可堅看著她微笑。
婉玉一雙妙目腫起,楚楚可憐。
可堅說:「沒想到我的音樂感人肺腑。」
婉玉嗤一聲笑出來。
「洗手間在這邊。」
婉玉進去梳理,可堅暗暗嘆口氣。
難怪呢,難怪不肯進一步表示什麼,看情形,她好像還沒有忘記那傢伙。
她出來了。
「對不起,可堅。」她用雙臂抱胸前。
可堅擺擺手。
「你吹奏得太好。」
可堅說:「來,我們出去兜風。」
「我沒有掃你興?你仍然喜歡我?不趕我回家?」
可堅凝視她,過了一會兒,他吻她的手背,「我總是愛你的。」
「真的可堅?」
「真的。」
婉玉又振作起來,與可堅外出。
落到樓下,駛出車子,他們的車迎頭碰上另一輛房車,私家路狹窄,可堅後退讓賢,對面那位司機打一個招呼,直駛而去。
可堅注意到婉玉的神色不比尋常。
他認識那位車主,可堅在這座大廈裡住了有三年,對鄰居並不陌生。
他見到婉玉雙目看牢倒後鏡,直到那部車消失在角落上。
可堅閒閒的說:「那是唐醫生的車。」
婉玉垂下眼睛。
她認識他,毫無疑問。
事實上她說過她有朋友住在這裡。
簡單的推理:那朋友即是唐醫生。
可堅再淡淡的說:「唐醫生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