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沒有什麼分別。&ot;
&ot;是有分別的，第一我永遠不會活到八十歲。&ot;
&ot;你會的，你會有一個很快樂的家庭。&ot;
我儘量把自己跟一個快樂的家庭聯絡起來，但是總是縹縹緲緲，一點著落也沒有。我哭了。
他用手指揩去我的眼淚。他很難過。為我難過？我不要任何人為我難過，我只要有人為我快樂。
&ot;咖啡冷了。&ot;
&ot;時間也晚了。你要去睡覺？&ot;他問。
&ot;你的工作沒有完成？&ot;我問。
&ot;我要寫一封信給孩子們。&ot;他說，&ot;你不討厭孩子？&ot;
&ot;不，我不討厭孩子。&ot;我搖頭，&ot;再見。&ot;
我回到客房裡去，和衣躺著。這間小房間很靜很舒服。
茶几上那包香菸沒有人碰過，我點了一支。靜靜的吸著。
他問得那麼平靜，你不討厭孩子？
我拉開了窗簾，看到美寧的房間亮著燈，我拿起了電話，打了過去，來聽電話的是美寧。
我很衝動。&ot;美寧，我回來了。&ot;
&ot;歡迎。&ot;她說，&ot;幾時回來？&ot;
&ot;馬上。&ot;我說，&ot;我馬上回來。&ot;我的眼淚流下來。我簡直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一次一次的開玩笑。
我穿上了鞋子，拉開門，我一定要回去了，我怎麼可以留在這裡？留在這間屋子裡做什麼？
我奔下樓梯，我看到他站在我面前，他拉住我。
&ot;到哪裡去？&ot;他問。
&ot;回家去。&ot;我答。
&ot;你不在這裡陪我？&ot;
&ot;不。&ot;我說，&ot;我已經告訴美寧，我會回去的了。&ot;
&ot;好的，如果你要回去，回去好了。&ot;他說。
他真是一個驕傲的人，他想我留下來，但是他不會說出口。
我們僵在樓梯間。
&ot;是不是因為我寫了一封信？&ot;他很慢的問。
我也答不上來。是為了他寫的那封信？我妒忌了？我這麼荒謬，我怎麼可以妒忌呢？
&ot;他們是我的孩子，你不討厭孩子，對不對？&ot;他問。
我轉身上樓梯。在房間裡我再撥了一次電話給美寧，我說；&ot;我不來打擾你了。&ot;
美寧很慡快。&ot;好，祝你快樂。&ot;她掛上電話。
多麼好笑的一位，才打了五分鐘，潰不成軍。
誰都沒料到我會是這麼容易應付的一個女人吧！我講道理。遲些時候，他會說：我妻子不瞭解，你是瞭解的，於是瞭解的那一方面就得好人的讓步。
不過好處是我一早就把事情看清楚了，等到損失真正來到的時候——真正的損失不會太厲害吧？
他說：&ot;你是一個奇怪的女孩子。&ot;
他一定在奇怪我到底是什麼人。
他說：&ot;我喜歡你。&ot;
所以我每天與他在一起，每天。
（十八）
美寧對我不理不睬，隨便我進進出出，傭人在兩個星期後就習慣了，只用竊竊私語的眼光看著我，我是不會在乎這種眼光的。
有一次。美寧問我：&ot;你還剩多少天快樂時光？&ot;
&ot;我不知道。&ot;
&ot;你問也不問？&ot;她諷刺的問，&ot;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