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好脾氣地笑了笑:“好好好,都是我的錯。”
她明明是害羞了,偏還要裝出兇巴巴的樣子來,真是彆扭又可愛。
顧莞寧也知道自己使小性子,可一看到太孫咧嘴傻笑的樣子,就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昨夜……然後就更想擰他了。
沒等她動手,太孫便溫柔地摟住了她,輕聲道:“你昨夜沒睡多久,一定睏乏無力。總之今日也沒什麼事,更無人來打擾。不如現在睡上兩個時辰,等到吃午飯了,我再叫你。”
她確實又困又累。
顧莞寧點點頭。
太孫繼續溫柔地笑道:“我來替你更衣。”
顧莞寧頓時睡意全無,瞪了過去:“你去書房待著,我自己一個人睡。”
太孫頗為委屈:“阿寧,昨夜可不止你一個人累。其實,我比你更辛苦更累更耗費體力。我也打算睡兩個時辰好好休息一回。你就這麼攆我去書房,於心何忍!”
比厚顏無恥,顧莞寧只得俯首稱臣。
於是,太孫順利地上了床榻。
太孫也確實是累了。男女之事,本就是男子更耗體力。昨天夜裡,又不知節制食髓知味一而再再而三……
相擁著躺到床榻上,沒等顧莞寧入睡,太孫就先睡著了。
顧莞寧聽到頭頂細細的鼾聲,不由得啞然失笑。略略仰頭,看著他睡得格外香甜的俊臉,心中漾起綿軟的甜意。
她靜靜地看了片刻,伸出手指,在他的俊臉上輕輕地遊移。
濃黑的眉,清俊的眼,挺直的鼻樑,厚度適中格外柔軟的嘴唇……她一時忍不住,湊上前,在他的唇上落下輕柔的吻。
身已屬君,心已屬君。
蕭詡,只要你不負我,我顧莞寧這一生必會傾心待你。
……
顧莞寧默默地凝視許久,才閉上眼睛,很快進入夢鄉。
夢中的一切,既遙遠,又有些詭異的熟悉。
同一張床榻上,她側著身子裝睡。而她身後的俊美少年,猶豫地伸出手,還未碰到她的肩膀,便輕輕地收了回來。
呵,那是前世的她和蕭詡。
那是他們圓房後的清晨。
明明已經做了世上最親密的事,可他們兩個卻依然陌生而尷尬。各自起床更衣後,甚至不知該如何和對方說話。
至少,那個時候的她是如此。而蕭詡,雖想親近她,卻又擔心她會排斥抗拒。而她,分明已經察覺到了太孫的心情,卻只當什麼都不知道……
即使是在睡夢中,她也能清晰地看到太孫臉上的那一絲落寞。
她的心也瞬間抽痛起來。
“阿寧!”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喚著:“阿寧,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顧莞寧睜開眼,有剎那的茫然。
那張再熟悉不過的俊臉正懸在她的上方不遠處,眼中滿是關切和愛憐:“阿寧,你怎麼哭了?”
她竟然哭了嗎?
顧莞寧怔忪地看著太孫。
太孫心疼不已地為她擦去眼角邊的淚痕,順便俯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你夢到什麼了?”
顧莞寧用力地深呼吸,平心靜氣,輕聲應道:“我夢到我們兩個前世圓房之後,一直相敬如賓。”
提起這個,太孫滿肚子都是委屈:“我倒是想對你好,可你總是冷冷淡淡,拒人於千里。”
顧莞寧被逗得笑了起來:“你這麼一說,我倒像是個負心人似的。”
可不就是負心人?
心冷如鐵,怎麼都捂不熱。
太孫心裡暗暗嘀咕著,口中輕笑道:“這都是過去的事,誰也不要再提了。我們兩個現在恩恩愛愛,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