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莞寧沒有再和他說話,只看了陳月娘一眼。
陳月娘略一點頭,走上前,從袖中取出一個瓷瓶,裡面是一個黑色的藥丸。
蕭啟死死地盯著藥丸,全身無法抑制的顫抖,目中露出絕望和悲涼。
只可惜,無人同情憐憫他。
顧莞寧就近在咫尺,或許,他死之前,還能再拖上一個墊背的。這樣就算死了也不算冤枉!
蕭啟心中掠過最後的瘋狂的念頭,一邊緩緩取過藥丸,一邊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顧莞寧譏諷的聲音適時響起:“你莫非是想在臨死前做奮力一搏?我勸你還是安分赴死。否則,於氏母子便要為你陪葬!”
蕭啟身體僵硬,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顧莞寧。
顧莞寧神色不動,人也未動。
陳月娘就站在顧莞寧身前,珊瑚琉璃等人各自守在顧莞寧身側,一起用戒備的目光盯著蕭啟。
蕭啟說了最後一句話:“顧莞寧,今日我先走一步,很快,蕭詡就會來陪我了。”然後,將黑色藥丸塞入口中,瘋狂地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淚水又洶湧地湧出眼眶。
他這一生,活得憋屈窩囊,死了也罷!
短短片刻,藥丸裡的毒性發作。蕭啟的臉上迅速蒙上一層死氣,笑聲也隨之戛然而止,頹然倒地,氣絕身亡。
……
親眼目睹丹陽公主和安平王身死,饒是冷靜鎮定的珊瑚,也有些心驚肉跳。
珊瑚下意識地抬頭看了顧莞寧一眼。
顧莞寧面無表情,神色冷漠。彷彿倒在地上沒了呼吸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之人,而不是大秦親王。
“珊瑚,”顧莞寧冷然吩咐:“命人將蕭啟和丹陽的屍體運出宮,隨意找個墳地埋了。”
珊瑚迅疾回過神來,低聲應是。
陳月娘略一猶豫,走上前低聲問道:“娘娘,安平王和丹陽公主身份不同尋常,就這般死在椒房殿裡,若有人問起,不知該作何解釋?”
總得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應付諸多疑問。
顧莞寧簡短地說道:“就說他們兄妹同時暴病身亡。”
陳月娘:“……”
這理由太過牽強了!
是個人也能看得出這其中的不同尋常!
就算是得了暴病,也不應該在椒房殿裡身亡吧!這等話傳出去,不知會有多少人暗中猜測非議顧莞寧這個中宮皇后。
顧莞寧沒心情解釋,只淡淡道:“就照本宮說的解釋。”
蕭詡的病因,也瞞不了太久。外人猜疑不必去管,待以後真相大白,眾人只會為她今日的行為拍手稱快。
蕭啟兄妹意圖謀害天子,讓他們兩個全須全尾地赴死,已是他們的運氣。
……
這一夜,太過漫長。
無人敢窺伺椒房殿裡的動靜。也無人得知安平王丹陽公主兄妹悄無聲息地死在椒房殿。直至天明,閔太后終於收到了訊息。
“什麼?”閔太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霍然起身:“安平王和丹陽公主同時暴病身亡?”
前來稟報的正是陳月娘。
陳月娘面不改色地應道:“是。皇后娘娘昨日宣召安平王和丹陽公主進殿問話,沒曾想,他們兩個竟突然患了急症,就這麼去了。”
“夜半時分,娘娘不忍驚擾太后娘娘休息,便沒驚動慈寧宮。讓奴婢等天亮了再來送信。”
閔太后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又不是傻子,這麼明顯的藉口,豈能聽不出來?
她對蕭啟兄妹都無好感。卻也沒想過,顧莞寧會在一夜之間便要了兩人性命!這等事傳出去,對顧莞寧名聲大大有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