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裡,郭邴勳看了看聽完他的話正用一股子奇怪眼光看著自己的楊震,有些瞭然的道:“家父當年懷揣著交通救國的理念,曾留學於法國學習鐵路專業。畢業回國之後卻未成想到國內軍閥混戰,鐵路成了他們的錢袋子。與當時陷入混亂的中國其他地區相比,東北雖也在軍閥的統治之下,但卻是相對穩定的多。而且東北地區有國內最長的鐵路線,雖說歸中國人自己管轄的不多。”
“家父當年應友人之邀請來東北任職多年,我也曾隨同家父在東北生活了多年。若不是九一八事變,家父不甘做亡國奴回到關內,恐怕我現在還與家父在東北生活。”
“九一八事變之後,我立志從軍,也是家父委託了當年在法國留學的舊友將我送進了法國聖西爾軍校學習軍事。只是回國之後因家父回四川故鄉居住,而才應父親同鄉摯友德操將軍所邀進入川軍,而沒有與其他留學生一樣進入中央軍。”
“我自幼便失去母親,是父親一手帶大。父親因與母親情意深重,又不忍我受繼母之欺,所以一直未曾續絃。家父多年奔波在外,身體已漸漸衰弱。為照顧父親,我才進入川軍。”
“家父原本一直希望我子承父業,做一名鐵路工程師。他常說中國若想富強,就必須要大辦交通。只有交通發達了,物資流動了,百姓才能富裕安康。只有百姓富了,國家才能真正的強大。”
“只可惜他的願望是好的,但國內多年的戰亂,只能讓他的希望一天天的落空。只是這一次出身未捷便身做楚囚,不知是否還有面目,有機會回去再見到父親。”想起恐再難相見的老父,郭邴勳眼中不禁淚光湧動。
郭邴勳後邊說的自己的家世,楊震是一點也沒有聽進去。他的思緒早就被郭邴勳前邊的話弄得失神。日本人將自己這些戰俘居然拉到了東北,他們要做什麼楊震心中已經是大概有了數。
一向以殺戮戰俘為樂,尤其是從未將中國戰俘當成人看的日軍這次這麼大方,不僅僅留下了這些戰俘的性命,還每天給些吃喝,維持這些戰俘的性命,絕對不是他們發了什麼善心。絕對是別有企圖。聯想起東北豐富的礦產資源,楊震心中不由的猜測日軍押解這些戰俘去修工事或是礦山做苦力?
在東北當兵多年,在接受政治教育的時候沒有少參觀過哪些遍佈東北大大小小的萬人坑的楊震想到這裡的時候,腦海中不由的形成一個後世只是在書本上才見過得詞“特殊工人”。
想到這裡,楊震轉過頭,對身邊的郭邴勳道:“依我看來,鬼子將咱們千里迢迢從華北押到東北很可能是準備將咱們充做苦力,為他們掠奪東北的資源效力。咱們這些戰俘都是上好的精壯勞力,日本人的機械化程度又低。為了滿足他們國內對資源的需求,必定會採取大量使用人力替代機械的辦法。”
說道這裡,楊震又沉吟了一下道:“除了他們要將咱們送到礦山之外,還有一個可能,便是要押解咱們為他們去修工事。日本人一向以中國東北為其所謂的生命線。為了長期佔據東北,他們在九一八事變之後下了很大的本錢,經營東北。為了保住這個所謂的生命線,他們想必在東北一些交通要道、戰略要地上會大量修造一些軍事工事。這些軍事工事大多需要保密,別說中國人即便是日軍底層人員也不見得知道。而使用徵集來的勞工很有可能會洩密。”
“日本人了維護他們所謂滿洲國的穩定,更是為了保證他們國內所需要的物資生產,日本人暫時還不會大量的抽調本地勞工。至少在他們山窮水盡之前不會。所以我們這些戰俘便是最好的勞力,用完之後一殺,不僅節省了很多的麻煩,還可以做到嚴格的保密。”
“日本人精的很,很精通於算計。我們這些人雖然已經繳械成了戰俘,但都畢竟都曾經是軍人。雖說水平不高,但都受過一定的軍事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