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拿起電話的時候,卻沮喪的發現電話無論如何也要不通。還沒有等因為電話中斷而大發雷霆的宮崎繁三郎大佐將通訊兵找來的時候,剛剛平息還不到十分鐘的槍炮聲又一次響徹了夜空。
知道對手又一次發起攻擊的宮崎繁三郎大佐只能丟下那個該死的,不知道出現什麼問題的電話,舉起望遠鏡看著被敵我雙方打出的照明彈照的一片雪白的戰場。可他越看越感覺到心冷。
巨大的傷亡讓杜開山的腦袋冷靜了下來,他一改之前的硬碰硬的戰術。而是採取了在炮兵掩護之下的小規模、多角度、多批次、多數量,以加強了機槍的連排規模突襲為主。同時以一部兵力在外圍遊走,像一支禿鷲一樣,只要發現日軍防禦的弱點,便狠狠的衝上去咬上一口。
杜開山不在以突破、攻佔日軍陣地為主,而是採取了大規模滲透與短促突擊相結合的戰術,一邊以殺傷日軍有生力量,不住的給日軍放血為主要目標。變著法的削弱著日軍本就不強壯的血肉。
一邊想盡一切辦法在日軍陣地內不住的打下釘子。而日軍發現一旦被對手打下釘子,自己還要應付其他方面的攻擊之下,很難集中兵力再將這個釘子拔出去。而這些被他相繼打下的釘子,隨著兵力的不斷投入,則由點到面,一點點的蠶食著十六聯隊的陣地。
杜開山的這一戰術不僅大大的減小了後續的傷亡,更讓宮崎繁三郎焦頭爛額。現在失血嚴重的十六聯隊那裡禁得住這樣的牛皮糖式的打法?為了保住一線陣地的穩固,宮崎繁三郎將十六聯隊的輜重中隊一類的非戰鬥人員都派了出去。可即便這樣,一線陣地還是連連的告急。
那一個小時的驚天地、泣鬼神的血戰後,失血過多的宮崎繁三郎大佐對於杜開山的這種新戰術,甚至都不能用焦頭爛額來形容,整個一個束手無策。在電話要不通的情況之下,無奈的宮崎繁三郎只能啟用安井藤治再三要求的一切聯絡儘量使用電話,輕易不要使用的,以免暴露各自指揮部位置電臺。
接到宮崎繁三郎大佐的至少給十六聯隊增加兩個中隊的援軍,或是請求後撤的電報,安井藤治也不含糊,在最短的時間便給他回電:“現在正遭受對方全線攻擊,師團現在已經無兵可派。現在戰事尚未完全明瞭,十六聯隊務必要堅持到天亮再做打算。”
看著電報上的內容,宮崎繁三郎臉色瞬間便變得蒼白。安井藤治的意思很明顯,援軍現在是一兵一卒也沒有,至於想要撤退,至少現在不行。至少也要等到天亮之後,看情況而定。
安井藤治的這封電報,讓宮崎繁三郎大佐心瞬間變的冰冷異常。先說天亮之後形勢能不能有什麼改變,就是十六聯隊現在滿打滿算勉強湊足的這點兵力,能不能堅持到天亮還兩說。
幾個小時的激戰,讓宮崎繁三郎大佐對原來在他心中一向自信,自認為戰無不勝的第二師團的戰鬥力第一次產生了懷疑。在原來他的心中,即便兵力佔據絕對劣勢,但自己的十六聯隊仍舊能以一抵十。可今天夜裡這一戰,卻是在兵力相等的情況之下,拼了一個兩敗俱傷。
在往日裡,這個傷亡數字宮崎繁三郎自然不在意。他一個十六聯隊足足數千之眾,傷亡個把大隊,最多壓力有些大,其餘的自然不會在乎。但現在十六聯隊除了第一大隊留守牡丹江之外,一箇中隊現在與其他各聯隊抽調的部隊現在正在富貴屯一線。而片山省三郎那裡又抽調走了兩個中隊。
對於現在只有一個半大隊,總兵力不過六個中隊的十六聯隊來說,將近一個大隊,佔據總兵力一半還多的傷亡數字卻是傷筋動骨,難以為繼了。打,已經打不下去。撤,又撤不得的宮崎繁三郎卻欲戰不能,欲走又不敢,進退兩難。
儘管之前對對手的戰鬥力已經有了一定的準備,但宮崎繁三郎大佐卻沒有想到對手的戰鬥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