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萬查瞥了我一眼,“我們是老朋友了。多少個晚上,我們在碧藍的深海中一起裸泳,是不是,祖絲佳?”
“萬查,”祖絲佳責備他說,“你答應不提那個的!”
“沒錯。”萬查咯咯地笑了。他們兩個開始用祖絲佳的語言交談起來,聽上去就像兩隻海豹在叫喚。
埃弗拉向我介紹了梅拉,她非常漂亮。埃弗拉還讓她展示了一下可以摘下來的耳朵。的確很酷,但她提出讓我試試把耳朵扔出去,我拒絕了。
回到馬戲團,暮先生跟我一樣高興。他是一個盡責的吸血鬼,做了大半輩子將軍,但我覺得他的心私底下還是在怪物馬戲團。他喜歡錶演,我猜他一定懷念在舞臺上的時光。不少人問他是不是回來就不走了,他說不是,他們都很失望。他表面上不在乎,可我看出他已經被他們的熱情完全打動了。要是能留下來,他一定會留下的。
跟以前一樣,馬戲團裡有小人,但是哈克特不理他們。我想讓他跟別人說說話,可是別人待在他身邊總是很緊張——他們不習慣小人會說話。晚上大部分時間他不是一個人待著,就是跟山克斯待在角落裡。山克斯完全被哈克特迷住了,不停地問無禮的問題(主要是問哈克特是男還是女——事實上,跟所有的小人一樣,他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馬戲團裡很多人都認識夏娃娜,雖然沒什麼人見過她——他們聽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或者曾爺爺曾奶奶講過她的故事。夏娃娜跟大夥兒待了幾個小時,說了說以前的事——她記憶力驚人,記得好多人——然後她道了晚安,跟高先生離開了。他們要去討論古怪、危險、神秘的事情(也可能是去討論養蛙的魔法!)。
天亮的時候,我們告辭了。我們跟還醒著的人道了晚安,由埃弗拉領著進了帳篷。高先生已經替暮先生準備好了棺材,吸血鬼一臉滿足地爬了進去——吸血鬼喜愛棺材的勁兒人類沒法理解。
我和哈克特睡在埃弗拉和梅拉旁邊的帳篷裡,我們把吊床掛了起來。夏娃娜睡在高先生旁邊的篷車裡。至於萬查……晚上見他的時候,他賭咒說他跟祖絲佳待在一起,還吹牛說他如何受女士的歡迎。可從粘在他頭髮和獸皮衣上的葉子和草莖來看,我看他十有八九一個人在灌木叢裡窩了一天。
第七卷 吸血鬼殺手 第十七章
日落前一個小時左右,我和哈克特睡醒了,埃弗拉和山克斯陪著我們在營地裡四處走走。埃弗拉照我的名字給第一個孩子起了名字,我挺得意。我答應說只要可能,以後我會給那孩子送生日禮物。山克斯希望我送他一隻蜘蛛——埃弗拉跟他講過八腳伕人的故事——但我不想送他吸血鬼聖堡裡的毒蜘蛛——痛苦的經驗讓我懂得了毒蜘蛛會造成什麼樣的麻煩!
怪物馬戲團沒什麼變化。走了一兩個演員,多了幾張新面孔,但基本上沒變。馬戲團沒有變,但是我變了。走了沒一會兒,我就感到了這一點。我們從一輛篷車走到另一輛篷車,從一頂帳篷走到另一頂帳篷,不時停下來與演員和打雜的人聊天。我在馬戲團的時候還很小——至少看上去還是個孩子——別人也不把我當大人看。現在他們不再像對待小孩那樣待我了。雖然我看上去並沒有長大多少,但我一定變了,因為他們不再以長輩的口氣對我說話了。
雖然我像成|人一樣行事已經好幾年了,但這是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變化,感到自己再也無法回到輕鬆的童年生活。暮先生這些年總說——每次只要我抱怨長得太慢,他就會說——總有一天我會希望回到童年的。現在我意識到他說得沒錯,我的童年拖得很長,但在一兩年之內,變身就將不可逆轉地奪去我人類的血液和童年的歲月。
“你看上去不太高興。”埃弗拉說。
“我看一切好像都變了。”我嘆了一口氣,“你結了婚,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