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了一半,燕挽亭便雙膝一屈,就這麼挺直腰背跪在了了辭面前。
燕挽亭這麼一跪,把了辭和福安都驚住了。
燕挽亭是何身份,她堂堂燕國唯一的公主殿下,是天之驕女,是這天下間最尊貴的女人。
莫說了辭,就算是了辭的師父,她的師祖來了,都只有師祖給她行禮的份。
如今她竟然為了夏秋瀲跪下了,放下了驕傲和自尊,跪在了辭身前。
一時的驚愕過後,了辭快步走到了燕挽亭身前,她伸手抓住了燕挽亭的雙臂,想扶她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你是堂堂的燕國公主,跪天跪地也不輪不到跪我。趕緊起來,我可受不起你這麼一跪。」
燕挽亭沒有起身,她伸手抓住了辭的雙手,深邃漆黑的眸子彷彿一潭見不到底的幽井。
「師叔,我知道叫你違抗師命為難了你,可我們都別無他法,只要能保住秋瀲的命,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了辭嘆了口氣,想不到燕挽亭竟對夏秋瀲情深至此,竟不惜放下身份對她行此大禮,她又有何理由再猶豫。
「起來吧,我既然把還魂丹的事告訴你們,便是下定決心了。你也不必覺得我為難,日後若是師父回來了,我請罪便是。」
將燕挽亭和福安趕出房內後,了辭一人留在了房中。
她緩步走到了夏秋瀲身旁。
靜靜的凝視著夏秋瀲那蒼白絕美的面容,了辭雙眸閃爍著複雜的神色,她輕聲喃喃道。
「我真不知,若是真的救了你,對挽亭來說是福是禍。」
「可若是不救你」
原本下定了決心的了辭還是猶豫了一會,才嘆了口氣從懷中拿出一個小木盒。
那小木盒上雕著精緻古樸的紋路,只是看這盒子便讓人覺得這不是什麼尋常之物。
了辭小心翼翼的開啟了小木盒,盒中只躺著一顆指甲大小的一粒灰色的藥丸,沒有絲毫光澤,彷彿是一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藥丸。
殊不知就這麼一顆毫不起眼的藥丸,卻是師父費盡千辛萬苦險些丟了半條命才尋來的保命靈藥。
了辭坐在床榻邊,伸手輕輕的將那顆小藥丸送到了夏秋瀲唇間。
不需費勁,了辭就讓夏秋瀲吞下了那顆藥丸。
那藥丸入口即化,或作一股清甜的水流淌入了夏秋瀲的喉間。
看著夏秋瀲吃下了藥丸,了辭面無表情的將夏秋瀲身上的那九根銀針取下。
那細如牛毫的銀針輕而易舉就拔出了,只是拔出銀針後,了辭卻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那銀針的針尖上,竟有一點幽藍色,她湊近去看,才發現那銀針針尖上彷彿是裹著一層薄薄的寒冰。
伸手輕輕觸碰,那針尖的寒意襲來,竟是冰入骨髓,就連內力深厚的了辭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了辭皺緊眉頭,有些疑惑的看著針尖那沒有半點融化跡象的薄冰。
這可是她行醫半生,從未碰到的怪事。
夏秋瀲身體中的寒毒,竟能或作薄冰逼出體內。
了辭將那九根銀針收在裝還魂丹的小盒中,然後起身走向門外。
開啟門的那一瞬,燕挽亭便快步走到了了辭身前,語氣略帶焦急的問道。
「師叔,如何了。」
了辭點點頭。
「你進去看看吧,或許她很快就會醒。」
燕挽亭抬腿跨過門檻往門內走去,只是她很快頓住了身子,轉頭看著了辭,輕聲道。
「多謝師叔。」
了辭頭也不回,只是淡淡的說了句。
「進去看她吧。」
燕挽亭走了進去就將門關上了,原本想跟著她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