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挽亭選的地方是距營地百里之外的一片荒蕪的平原,其中只有一棟招待過往行人的驛站,而其中的人早便被遣走。
平原裡唯一的一棟簡陋的木房子,四周一覽無際,只要是冒出一個人影遠遠就能看到。
這地方若是想要伏擊想來是萬萬不可能的。
燕挽亭和江詢言約好一日之後午時兩人各帶一百護衛在那驛站中會面。
前一日的夜裡,李鳳遊從行囊中翻出了燕挽亭許久未曾穿過的一件貼身護甲。
那是一件薄如蟬翼的金絲軟甲,據說能刀槍不入,可不過是能防住普通的利箭,若是內內功深厚的人拼盡全力一刺,也定是能刺穿的。
燕挽亭覺得穿與不穿也沒什麼分別,若是江詢言當真派人刺殺他,又如何是普通人。
可李鳳遊不依,非要燕挽亭穿上,燕挽亭也不好繼續推阻,穿上便穿上,除了有些重之外也沒什麼難受的。
李鳳遊不明白燕挽亭為什麼會同意和江詢言和談,更不明白為什麼她一定要自己親自去。
燕挽亭見她一直困惑又憋著不問自己,苦笑著和盤托出了。
和談之事只是個藉口,她想要的是江詢言身上的神玉,若是等以後有機會再取,又不知會生出多少曲折,夏秋瀲已經不能再等了。
這次才是最好的機會,她需親自現身拿到江詢言手中的神玉。
只要神玉一到手她就立即撤退,當然若是能殺了江詢言那便更好。
又是因為夏秋瀲,李鳳遊有些不滿的皺著眉頭,公主殿下好似每次碰到有關獻妃娘娘的事,就會亂了方寸。
「您就怕這次真的會出什麼意外。」
燕挽亭沉默了半晌沒說話,好一會後才笑著道。
「就算是出來意外,你也要幫本宮拼死取回神玉。」
李鳳遊面色有些複雜。
「拿到了神玉救醒了獻妃娘娘,想必她也不會領情,殿下您可是親自率軍攻打姜國的,她能原諒您嗎?」
這也是燕挽亭最擔憂的事情,不過既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也沒有辦法再改變什麼,只能黯然的垂下眸悵然道。
「這事,等日後再說吧,恨便恨吧,醒著恨也比永遠躺在那什麼也不知道好。」
一夜無眠。
燕挽亭幾乎是睜著眼等到了天亮。
到了和江詢言約好的時間,燕挽亭騎上了馬,在李鳳遊阿素一左一右的護佑下,率領著一百衛軍往約好的地方趕去。
燕挽亭到時正好是午時,遠遠便看到了平原裡那座驛站外,正立著一個四面敞開遮陽的帳篷,還有一隊排列整齊的衛兵。
騎近一看,那帳篷下正盤坐著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正優哉悠哉的在案前泡茶,身旁站著一個佝僂著身子恭敬垂頭的老太監,而他帶來的衛兵正在帳篷十步意外。
燕挽亭跳下馬,揮了揮手帶來的衛兵便個個手搭在長槍上嚴陣以待的盯著對面的人。
李鳳遊和阿素近身跟著他,行至帳篷外。
帳篷中坐著的俊朗年輕男子正是江詢言,他一見燕挽亭走來,便站起身漆黑幽深的瞳孔帶著笑意看著燕挽亭,朗聲道。
「上次燕飛城一別,想來有近兩年未曾見過公主殿下,殿下果真還是這般風華絕貌氣質非凡。」
燕挽亭挑唇笑了笑,走到帳篷下一拂袖盤坐在江詢言對面。
「二皇子如今可是姜國的皇帝,為了和談敢遠赴百里,僅帶著這一百親軍和本宮見面,也是勇氣可嘉。」
江詢言爽朗一笑,跟著坐下了。
「這是為了表我姜國和燕國和談的心意,朕若是不親自前來,又如何能請出殿下親臨呢。」
燕挽亭笑了笑未作聲,眸子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