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化一來一往都不會免費,將來她們幾個人一定會收到帳單,天文數字,毫無疑問。
「雙方律師都希望我倆去看保管箱,我們就去吧。」
常春一向尊重孕婦。
「那小夥子是誰?」
「合夥人。」
「很沉靜很好。」
「你戴著的耳環,是他的設計。」
馮季渝看常春一眼,她欣賞他,不過他比她小好一截,又是一條荊棘路。
常春微笑說:「與你想的有一點出入,他另有物件。」
馮季渝也笑笑。
保險箱開啟了。
中型長條子盒內有兩隻信封,馮季渝開啟其中一隻,裡邊有一隻指環,她將它抖出來,只見指環內側刻著常春兩字及一個日期。
「你的結婚指環。」
又連忙開啟另一隻信封,裡邊是同一式戒指,這隻裡側刻著,對了,馮季渝三字。
是他兩次結婚的紀念品,沒想到這樣虔誠地租一隻保管箱專為放兩隻指環。
「還有沒有其它的東西?」
馮季渝伸手掏一掏,「沒有了。」
常春問:「你的結婚戒指呢?」
「在某隻抽屜裡,」馮季渝問,「你的呢?」
「我不留紀念品,它們都是垃圾。」
「真的,記得便記得,忘卻便忘卻。」
她倆離開了銀行。
陽光異樣地熾熱炫目,馮季渝有點吃不消,她胖了許多,汗一剎時濕透背脊。
常春替她搶到一部計程車,還替她開車門關車門。
她那漂亮的男伴這次沒有陪她同來。
隔壁的鋪位已經買下來,裝修工程開始。
老店原來的裝潢不變,又要與新店配合,常春看過圖樣,構思實在不錯。
開工時發覺室內裝修師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白襯衫咔嘰褲,男裝蠔式防水錶,常春心裡已明白一半。
那女孩姓胡名平。
是林海青在工學院的同學。
胡平愛嚼香口糖,可是同常春說話之前必定先把糖渣吐掉。
這才像出來走的人。
常春密切注意她開出來的帳單,每一宗都靜靜覆核,證實的確價廉物美。
做生意防人之心不可無。
胡平與海青在公眾場合一點特別親熱的表示都沒有,更顯得難能可貴。
常春欣賞這對年輕人。
她一直以為他們是情侶,直到一日無意中聽到這樣的對白。
她:「媽媽很想見你。」
他:「你不是沒看見我忙。」
她:「你存心見她,總可以抽得出時間來。」
他:「我不想在公眾地方談家事。」
她:「常小姐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常春真是好不尷尬,當時她坐在舊鋪一角的寫字檯上,與他們只隔著一塊木板,雖見不到他們,聲音對白卻聽得清楚玲瓏。
胡平語氣悲哀,「海青,你必須見她,她年紀已經大了,生命已像肥皂泡那樣越來越薄,終於會破裂,消失在空氣中,那時,你想見都見不到她。」
海青冷冷說:「我不覺得是什麼損失,我所沒有的,我不會牽掛。」
常春輕輕抬起頭來。
兩個人的表達能力都那麼強,把他們心意用言語演釋得一清二楚。
他們的關係究竟如何?
常春不慣竊聽人家的秘密,真想走開,但她正在核數,不方便放下。
「海青——」
「不必多說。」
「你介紹這項工程給我,我很感激。」
「那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