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在傅廈底下徘徊,想出其不意的上去看他。
說:婚姻生活還好嗎,我也要結婚了。
或是:我們應在二十五年前私奔,你認為如何?
甚至買三文治,與他靜靜在辦公室吃午餐,說幾句體己話。
但我們當中永遠隔著無關重要的事與人,因為我們互不信任,身邊永遠拉著個後備,充作煙幕,不甘示弱。
我記得那是一個滂沱大雨的早晨,雨自六點半開始下,它把我吵醒,起床開窗,之後靠在枕頭上看清晨新聞。我沒有開燈,那種氣氛,像小鎮生活,除了電視機聲響,就是烤麵包香。
真沒想到門鈴會響。
不會是姚永欽,他來不及起床。
那麼是郵差,郵差總是按兩次鈴,為什麼只得一次?
一個人閒得不能再閒的時候,猜門鈴也變為遊戲。
昏暗的早上,我拉開門,門外是一位穿雨衣的女士。
我立即說:「我已經篤信主耶穌。」順手要掩門。
「周承鈺小姐?」
「是。」我詫異,「你是誰?」
「我是傅於琛太太。」
三秒鐘後我才開亮走廊的燈,開啟大門,「請進來。」她低著頭走進來,雨衣不十分濕,自然有車子接載,我幫她脫下衣服掛好。
她細細地打量我,「你便是周承鈺?」
我摸摸亂發,摸摸面頰,苦笑地反問:「聞名不如目見?」
「我們見過。」
「是,在你的婚禮上。」
「那日你非常漂亮。」
「那日睡足又化足了妝,」我說,「請坐。」
她坐下來。
「我沒有見傅先生已經有一段時間,他好嗎?」
「請問你上次見他,是幾時?」
「是他同你的婚禮。」
「一年多了。」傅太太點點頭。
「要不要喝些什麼東西?」
「不,謝謝。」
她似乎很鎮定,我也是。我問心無愧,她總不能不讓我想念傅於琛。
只見她把手袋放在膝蓋上,開啟,取出一疊照片給我看。
啊,聘了私家偵探,但與我有什麼關係?我至多不過在傅廈樓下來回踱步,那條大馬路人人都走得。我接過照片,一看,也不禁呆住。
我?不由自主把照片挪近些,並且開亮燈。
「不,」傅太太的語氣很奇突,「不是你。」
看仔細了,同傅於琛在一起的女子,果然不是我。
「很像,但不是你,」她說,「開頭我們以為是,鬧了很大的笑話。」
「像極了,」我說:「連我都會弄錯。」
照片裡的少女,正與傅於琛在泳池邊嬉戲,看上去兩個人都很高興,我希望我是她。
「這是誰?」我問。
「我也想問你。」
「我不認識她。」我點起一枝煙。
「她也是模特兒。」
我莞爾,「太太,我同你一樣是女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長得這麼像你。」
「你認為這是巧合?」
「傅太太,你來是幹什麼?」
「我亦知道家事應在家中解決。我聽過你同他的故事,我不要相信,亦不願相信。我自信心太強了,你看他的情人,跟你長得一模一樣,他永遠不會忘記你,永遠不能夠,你勝利了。」
「我?喂喂喂,別把榮耀歸於我,得到他的並不是我。」
傅太太絕望地說:「是你,是你,是你。」
我不禁有點生氣。
並不是我。相信她手中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