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瑛,你問問良心,我對你怎麼樣?」振川嘆息。
如瑛別轉面孔。
振川無奈地站起來,「我走了。」
如瑛忽然問:「你們會去跳舞,是不是?」
振川一怔,又被她知道了,他不去回答她,只說:「下班我會去探訪你兄弟,要不要來?」
「我沒有兄弟。」
「你會為你的固執偏激吃苦,柏如瑛。」
「多謝你的警告,振川,有時候我覺得你幫他多過幫我。」
「我只想做一個公正的人。」
「我不要,我要你全心全意站我這一邊。」
「如瑛,你太任性了,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還不是這樣的,也許柏如珏說得對,那股外來的力量使你性情大變,你想想對不對。」
如瑛一呆,振川趁機會離開。
剛有點進展,卻又生分了,男女間就是這點奇妙。
振川非常惆悵。
如瑛的身份這樣特殊,除非她願意降格做個普通人;否則,她的異能將成為感情生活上很大的障礙。
想深一層,這又何嘗不是一般具才華女性的煩惱。
功力越深,壓力越大,她一日比一日急躁不安,振川懷念初相識時,如瑛彷徨失落楚楚之神態。
此刻叫她放棄那股力量,恐怕已不是易事。
振川靜靜回到公司,球球迎出來提醒他開會。
公事,不能放下,私事,常在心間,近些日子來,振川心身疲乏。
自從遇到如瑛這個魔女之後,振川不復逍遙。
會議完畢,大哥稱讚振川,表揚他那組職員所做的工夫,有益兼有建設性。
振川只是笑。
老闆們都喜歡他這一點:有了功績仍然一點驕矜都沒有,好像什麼都沒做過。
振川叫車子到醫院去。
臨走時照照鏡子,發覺一天下來,精力已經榨盡,面色看上去,好不過柏如珏多少。
柏如珏並無太大進展。
憂慮的母親把振川當作朋友,雙目通紅地看住他,那剩下的一丁點兒氣焰,早已被眼淚淋熄。
振川問醫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醫生答:「熱度已退,病人情緒極不穩定,我們已建議他轉到精神科去。」
大柏太太聲音顫抖,「沒有,如珏沒有神經病。」
振川走到病床前,跟柏如珏說話。
柏如珏睜開眼睛來,「夢,噩夢。」
振川問:「你夢見什麼?」
「我……飄浮在大海中,為生命掙扎,人們,站在遠處白色遊艇上,向我嘲笑……」
振川有點詫異,這怎麼算噩夢,這就是生活寫照。
可是柏如珏鷹般剛強的外表下有一顆脆弱的心。
他問振川:「他們為什麼笑我?」
振川答:「不要介懷,因為人性是這樣的。」
柏如珏呆滯地,聲音漸漸低下去,「我父親不愛我。」
振川忍不住輕輕斥責他:「快三十歲的人了,念念不忘這種事有什麼用,你自己都隨時會成為別人的父親。」
柏如珏沒有回答,過一會兒又說:「那海里都是鯊魚……」
「是的。」振川說,「到處都是鯊魚,我們把別人當鯊魚,人家也把我們當鯊魚,都嚇破了膽。」振川長長籲出一口氣。
柏如瑛不再言語。
看護過來說:「讓他休息吧。」
振川只得離去。
在醫院門口,他看到柏如瑛。
如瑛默默跟在振川身後,兩人一前一後走了一大截路。
振川終於說:「為什麼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