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說:「好了,你過來試試。」
芝子一試,得心應手,連忙道謝。
他大膽建議:「肚子餓了,不如出去吃飯。」
「我還有麵包,打算留在家裡。」
他陪她在家吃芝士夾麵包,開一瓶契安蒂白酒,就當一餐。
「啊!對了,」芝子說:「我不姓申,我叫華芝子。」
小曹抓著頭,「又是一宗罪。」
「我只是申家一個朋友。」
「申家長子真的沒有心臟?」
「已經做妥移植手術,現在與常人無異。」
「體內用他人的器官,多麼奇異。」
「是,」芝子說:「西方醫術昌明。」
曹君識趣地不再提及申家,他只是來探望這雙大眼睛,人總有過去,申氏一切,與他無關。
他躺在地上,無憂無慮與芝子聊了一個黃昏。
告辭回家,依依不捨。
他的電話錄音機上全是留言:「祖,去了何處,速電艾家」、「祖,第二次尋找,在什麼地方?伍家有舞會」、「陸妹妹找祖」、「戚珍珠約祖出海」……
曹祖光不出聲,這些約會都不再重要了。
秋季初學期開始,芝子重新上學。
學校裡碰見申元東,她主動走近。
元東身形十分扎壯,看上去更加像經天。
芝子愛慕地看著元東微笑。
申元東問:「都等你來吃飯呢,為什麼不見人?」
芝子只是微笑。
半晌她問:「管家他們好嗎?」
「陸管家與阿路在上月已經退休。」
芝子一呆,「呵,我不知道。」
「周律師去一間大機構任職顧問,羅拔臣移居澳洲行醫。」
芝子衝口而出:「現在誰照顧你?」
「我自己動手呀,新請了一個打掃工人。」
「廚子呢?」
「他在洛杉磯附近開了一家餐館。」
「這麼說,整個舊班底已經解散。」
申元東說:「只得我,依然故我,教一份書。」
芝子笑著點頭。
這時有學生找他,他只得趕著去課室。
芝子回到自己的地頭去。
所有的僱員都走了,不是偶然的吧。
現在她到新的申宅去,無人認識她,也不會有人叫她芝子。
她不會覺得尷尬,她可以安安樂樂,做一個客人,她是華小姐。
是誰想得那麼周到?
不會是元東,也不會是經天,一定是周律師,要不,就是陸管家,只有她倆心思最為縝密,什麼都考慮周詳。
他們真懂得功成身退。
那天下午,一個同學興奮地說:「芝子,申教授週末主持熱氣球觀光,你可想參加?」
芝子連忙搖手。
「很安全,有專人照顧,一起來呀。」
芝子仍然搖頭。
「本來預備跳降落傘,可惜申教授身體狀況不允許他挑戰高壓。」
「你們玩得高興點。」
「我興奮得不得了,名額有限。」
他趕著去報名。
申元東生活得那麼精彩,夫復何求。
每天深夜,芝子仍然覺得經天就在她身邊。
他不說話,她也無言。
但是,他彷彿就在附近照顧她,她不覺得寂寞。
晚間她一邊寫功課一邊也會自言自語:「這裡,我又不懂了,經天,幫幫忙。」
她好像聽到他的慡朗笑聲:「問道於盲,我幾時做過好學生?」
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