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十年前那漫天星河降世一般的刀光,還有那“血公子”鬼厲,心中微微有了一絲後悔之意,嘆道:“他是在埋怨我們這些師叔伯啊。可是他又怎麼知道,我們的苦衷呢?”
陸雪琪臉色一白,冷若冰霜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怪異,卻只是靜靜的看著水月大師,在夜風中安靜下來。
大竹峰上,縹緲的雲氣像是白絲帶飄在山間,清晨裡微帶溼潤的空氣,還有清新涼爽的風兒,越過那一片翠綠的竹林,拂過大竹峰的山頭。微光之下,守靜堂安靜的佇立著,直到一陣犬吠之聲打破了著許久不見的寧靜。
一猴一狗突然有歡呼之聲,朝林間站出來的身影。小灰蹦了起來,身子化做灰色的光線一般衝了過去,跳到半空,躍進了那個人的懷抱!它緊緊抓住那個人的衣衫,大聲歡笑,毫無忌憚地釋放著自己的歡喜,“吱吱吱吱”的笑個不停。
那個人環過手來,曾經的兇戾之氣此刻無影無蹤,眉宇之間滿是許久不見的柔和微笑,將小灰摟在懷裡。片刻後忽然又有感覺,低頭看了看,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俯下身子,撫摸正在蹭著他的身體的大黃的頭,微笑著道:“大黃,你還好嗎?”
大黃自然不會說話,只是低聲嗚嗚叫著,尾巴不停地搖晃著,用頭輕蹭他的手心。他的眼角,彷彿在無人見到處,隱隱倒映著光芒:“只有你們,還是像從前一般的對我啊!”
他輕聲嘆息,深深呼吸著這個竹林裡,曾經熟悉思念的味道,看著十年前和碧瑤坐過的那根竹竿。而此時,他卻突然頓住,看向竹林幽影間靜靜站著的身影。那身影和十年前的溫和身影漸漸重疊,那身影逆天而上,被淹沒在漫天雷霆之中。
張小凡怔怔的看著那身影,黑節竹下的悉心指點,水潭邊的火焰,滴血洞劫後餘生的腳步聲,最終都化為誅仙劍下的一片星光。山風拂過,就連小灰使勁兒的揉著他的頭髮也未曾感覺到,低低的叫到:“七師兄!”
而此時,一陣忙亂的腳步聲響起,跟在他身邊的野狗道人卻帶著滿臉晦氣走了過來,破舊道袍上被荊棘撕了幾道口子,他大聲抱怨道:“喂,臭小子,你是不是發瘋了,想找死也不用這樣吧!這裡可是青雲門……”
他突然話聲頓住,猛地抽出胸口的獠牙棒,臉色凝重至極,低喝道:“臭小子,還愣著幹什麼,再不走來不及了。”然後他猛的朝前,就要衝過來。
鬼厲大喝一聲:“不要動……”他卻根本未曾反應過來,依然朝前衝去,卻只是一隻純粹的手掌虛影亮起,以他根本無法反應的速度拍在了剛剛祭起的獠牙棒上,然後將他死死的按在地上。
那身影沒看向他,卻是輕聲向張小凡說道:“小凡,好久不見了。”
光影消散,野狗道人全身更顯破爛,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這才差不多弄清楚了狀況。他看過去,見鬼厲雙眼血紅,卻是死死的忍著,聲音哽咽:“七師兄,師……師父師孃……各位師兄,他們都還好吧?”
關明玉直直的看著他,認真的點了點頭:“都還好,這些年也沒什麼大變化,只是做飯的變成了六師兄。”
說完他輕笑道:“說說你這些年幹了什麼吧,撿小事兒說,你那些大事我聽厭了,說起這些來沒意思。”
鬼厲用力點了點頭,這才說了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關明玉才站起身,看向找了個樹幹靠著的野狗道人,笑道:“聽起來跟以前沒什麼區別,就是換了個地方,還有你也不用做飯了。”見張小凡點頭,他問道:“這人是誰?你的下屬?”
野狗道人頓時大怒,連被那隻手掌拍在地上的疼痛都忘了,猛地跳起來,罵道:“誰是這臭小子的下屬?”
鬼厲這才解釋了一番,聽見關明玉笑道:“嗯,比你說的那幾個更有骨氣。”他這才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