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花的工人是兩個壯小夥,一個姓張,一個姓何,項恬叫他們小張小何,其實他們倆年紀比她大了好幾歲。
小張有妻有女,女兒上幼兒園了,小何還是單身,經常趁著送花的時候偷偷的多看幾眼項恬,人老實,也不敢盯著看太久了,怕小老闆覺得他猥瑣。
項恬人這個月份還看不出懷了孕,又加上穿的寬鬆連身裙,身上完全沒有一點痕跡,所以小何會暗戀她根本不奇怪。
剛才是許奈良打來的電話,說是梁爽出差回來了,兩人要過來看看,順便給梁爽的母親買束花鈐。
許奈良要去見未來岳母了,這一次,項恬是由衷的為他感到高興。
也許,人總是會在經歷過許多事情之後才會明白是非對錯吧,如果在之前,許奈良和女朋友相親相愛出現在她面前,她一定是嫉妒的,心裡是彆扭的,至於為什麼,她說不出原因。
通常工人送完花,項恬都會讓他們喝口水休息一下再走,她對工人好,在工人的眼裡,他們的小老闆不僅是長得漂亮,也有一副好心腸。
小張和小何在門口坐著喝水,一會兒就要回花圃去了,每次過來也就呆了前後不過半小時,小何都很是捨不得走。
此時他拿著半瓶純淨水,眼睛在私下搜尋小老闆的身影,小張就笑他,“我說,你這窮學生就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小何被人看穿了心事,臉上一陣紅,畢竟年紀小,也沒有經歷過男歡女愛,被人這麼一句直白的話直戳心窩子,甚是難受。
他埋頭,不再看小老闆。
喝完了水,也該走了。小張起身拍拍褲子上的灰塵,跟小老闆打招呼說要走了,小老闆出來送他倆,笑臉迎人的,小何純真的眼睛迎上那張笑臉,感覺到了自己心跳加速。
“因為我們店有其他地方買不到的許多進口花卉,生意比較好,所以要辛苦二位了。”
項恬對員工很客氣,把他們當自己人。
小何謙遜的望著她,小張則說,“能給小老闆這樣的人打工,甭管多辛苦都值了。”
項恬笑笑,“那就這樣,你們先回去吧。”
“項恬。”?
她的話音剛落,小張小何都還沒來得及說“小老闆再見”,不遠處便傳來一道溫和的男聲。
這熟悉的聲音讓項恬一怔,當她看見那道聲音的主人,整個人臉色都變了。
陸從然可不是第一天來這裡,從項恬的花店開張那天起,他就天天都在對面的咖啡館坐著,安靜的看她忙碌。
她似乎過得很好,每天都笑口常開,偶爾有朋友來陪她,她也不會寂寞。
花店開張將近一個星期了,生意很好,項恬在這方面似乎又很有天賦,店裡的一切在她的打點下都井然有序。
和員工相處得不錯,好像個個都跟她關係很好,不管是送花的工人,還是店裡那幾個小姑娘。
本來,他是不打算出來見她,她也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看項恬一而再的對送花工人微笑,他開始眷戀那抹笑,那曾經,屬於他的笑……
連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從那間咖啡館出來的,直到站在項恬面前,直到項恬用一種看瘟疫的眼神看他時,他終於反應過來了。
在她心裡十惡不赦的這個人,這個罪該萬死的人,他怎麼還有勇氣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中間隔著也就十來米的距離,項恬瞧著他,周圍的一切事物都在眼前消失了,車流,樹木,送花工人,以及那輛送花的貨車……項恬的眼中,也就只有那個穿著菸灰色襯衫的高大男人。
他似是蒼老了不少,鬍子沒刮,頭髮也沒有打理,和以前那個一身光鮮的男人比起來,分明就是變了個人。
項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