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澤源放下硃筆,「九潭城?他居然去了那兒?速度倒是快。」
大太監聽不出他語氣中的喜怒, 但幾年侍奉的經驗讓他知道,陛下現在的心情並不壞,於是笑著接道:「有陛下護持, 小世子自然順遂。」
謝澤源看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大太監收在袖子裡的手一顫,弓身小心翼翼答道:「下臣的意思是,陛下一直對小世子恩寵有加,如此下來,小世子沾染了陛下的龍氣,有龍氣護體,小世子行事可不就順當了!」
「我不過隨口一說,德安何須如此惶恐?」謝澤源把字跡乾透的奏摺合上,放到一邊,眉梢微挑。
因為上次你說這話我躺了十天!
但是這話德安不敢說,不然這次可能就不是躺十天了,而是躺地裡。
他只能選擇卑微的笑笑。
好在謝澤源沒再深究前面的話題,但他轉而又問道:「你跟朕幾年了?」
德安又是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回陛下,差十六天滿七年了。」
謝澤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記得倒是清楚。」
因為記不清楚的人都沒了。
德安暗自苦笑。
陛下不愛算年月,甚至不願過誕辰,卻又要求近身之人必須記得隨侍時間,答不出來,杖刑都算是輕的,前任總管,也就是他的頂頭上司,就是這麼沒的。
【我還以為這小傢伙是謝澤源的兒子,沒想到是孫子!】
九潭城內一處半大院落中,偷聽到暗五和謝奕政對話的系統回到空間後吐槽道,不過他只聽到暗五喊謝奕政世子,不知道具體是哪家的。
裴珏本來是趁早上沒什麼人,把系統放出去放個風,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
對系統的發言,裴珏雖然也有點驚訝,但還算接受良好,「我們走的時候,他大兒子都五歲了,近四十年過去,按這個時代的婚育標準,也確實差不多了。」
【這樣說起來,當年的小豆包現在已經是老頭子了吧?他是不是也有兒子了?我這兒還存著他小時候的哭照呢!可惜不能拿給他看……】
聽系統這樣說,裴珏也有了些許興趣,當年他跟在謝澤源身邊的時候,謝澤源的大兒子謝文昭最愛在他腳邊打轉,肉嘟嘟的小臉總是笑眯眯的,看著就讓人心軟成一團。
但眾所周知,歲月是把殺豬刀,所以,對於謝文昭會長成什麼樣,裴珏還真不好下結論。
「以後可以找機會可以去帝都看看!」
不遠處的廂房裡,謝奕政見暗五往窗外看,疑惑地跟隨他的目光看去,只有在微風中輕輕打晃的不知名野花,「怎麼了?有人?」
暗五看了看天,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剛似乎有道目光。」但他看過去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如果是人,應該不會這麼快消失,還不留痕跡。
「可能是野貓吧。」謝奕政道。
暗五覺得不是,普通的貓絕對不會讓他有芒刺在背的感覺,但他一時間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只能作罷。
房頂上,白色的人影悄然站立。
雍昭城內,依然是那間裝飾華貴的房間。
「這個影十三靠譜嗎?」錦衣男人看著飛走的鴿子,捏緊信紙,總覺得不踏實。
「世子殿下放心。」白麵太監用尖細著嗓音笑道:「影門是陛下還在打天下的時候,就由那位『使者』建立的,專取敵方首級,影衛主殺,暗衛主守,於是陛下所向披靡,可惜『使者』歸位後,令牌也隨之丟失,沒了首領的影門避世不出,但並沒有真正消失,傳承也未曾中斷,影十三便是這一代中的佼佼者。」
涉及到那位「使者」,錦衣男子似乎終於放下了心,但隨即他又用猜疑的目光看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