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翃臉色依然鐵青,分不清她哪句真哪句假。
蘇梨沒有求他相信,只是雙手抓著他的褲子緩緩跪到地上,額頭抵著他的小腿道:「大人,今日我嫁給大人,徹徹底底擺脫了他們父子,我很高興,可能是太高興了,才不小心說漏了嘴。但我不後悔,以前我心裡裝著秘密,我無時無刻不愧對大人,現在都說出來了,我再也不用心神不安了。」
「大人,我知道我沒資格做您的妻子,事到如今,我只求大人一件事,求大人看在我伺候了您這麼久的份上,送我去一個盛家父子找不到我的地方吧,待我走後,您就說我回孃家半路遇到橫禍死在外頭了,以大人的身份,絕不難再找一門門當戶對的婚事。」
蘇梨越說越抽,彷彿一個馬上就要被家人拋棄的孩子,可憐極了。
殷翃鐵拳緊握。
他是想罰她,狠狠地懲罰,然而想到她唯一的要求便是去一個盛家父子找不到她的地方,殷翃又控制不住地心疼與憤怒,心疼她身不由己差點毀在一對兒好色的父子手裡,憤怒盛元慶、盛仲常對她的所作所為。
「假死?你把我當成盛元慶了嗎,他設下詭計讓你假死,我也學他?」殷翃轉過來,看著跪在面前只穿著一身大紅褻衣的新娘子問。
蘇梨仰起臉,一邊瑟瑟發抖一邊淚眼絕望地看著他:「大人不想我假死,是想真的要了我的命嗎?」
她眼淚不斷,所有的委屈與不捨都裝在那雙清澈的眼睛裡,殷翃越看越暴躁,突然彎腰,大手抓著她的胳膊將人提了起來,狠狠往床上一丟,他也緊跟著撲了上去,一邊扯蘇梨的衣裳一邊放狠話:「爺當著全晉城百姓的面娶了你,馬上弄死你,別人怎麼說我?就算要你的命,爺也得等別人忘了這門婚事了,也得等睡夠了你再說!」
蘇梨嘴裡嗚嗚著,雙臂卻緊緊地攀住他的肩膀,主動迎接他兇狠的懲罰。
後來結束的時候,殷翃躺著大喘氣,蘇梨試探著趴到他懷裡,殷翃也沒有推開她。
蘇梨偷偷地笑了,再輕輕地親了一口他的手背。
殷翃對她這麼好,這輩子她一定好好地待他。
——
殷翃狠狠地發洩了一通,心裡舒服多了。
他自己安慰自己,雖然被盛元慶騙了,被她騙了,可至今他也沒有吃什麼虧,從一開始他惦記的就是馬車裡的小美人,現在人乖乖地抱著他,不肯要盛元慶的銀票也不想再繼續瞞著他,這就夠了。
可殷翃不想嘴上那麼快承認他已經原諒了她。
推開她,殷翃轉過去道:「你該感謝你這張臉,我是還沒睡夠你,否則今晚就殺了你。」
蘇梨苦澀道:「謝什麼,如果不是這張臉,我也不會被他們父子覬覦,可能熬到年紀出府了,遇到個老實巴交的農夫,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
殷翃聲音立即拔高:「你還想嫁老實巴交的農夫?」
蘇梨小聲道:「不嫁農夫嫁誰,一個長得醜還當過丫鬟的姑娘,也就老實的農夫不會嫌棄我。」
殷翃胸膛一鼓一鼓的,全是被她氣的,這種時候,她為什麼不來求他別拋棄她,反而想那些有的沒的?難道是他表現得太狠,她徹底怕了,不敢再像以前那樣抱著他撒嬌了?
殷翃只好哼了哼,道:「我本來也沒有嫌棄你,可惜你辜負了我的信任,我一心一意對你娶你為妻,你卻只想利用我擺脫他們父子。」
蘇梨咬唇道:「是您自己湊上來的,我好歹也在盛老太太身邊待了那麼久,若連這種機會都不把握,豈不是隻能一輩子給盛老爺玩弄?難道我傻乎乎的空有一副皮囊,大人就滿意了?」
殷翃大怒:「你……」
蘇梨突然撲上來,趴在他身上緊緊貼著他:「我是利用了大人,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