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遠今天算是硬生生地上了一課,以後可千萬不能輕信別人了,要不然他栽了跟頭還不算,還得把自己連累了,聽到處罰決定後,雖然一肚子委屈,臉色比死了爹還難看,但還是和其他的大臣一齊跪在地上,齊聲叩頭道:「王上英明,臣等遵旨。」
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朱楧略微沉吟了一下,將自己昨天晚上就想好的話又複習了一遍,沒有讓這些大臣平身,而是漫不經心地淡淡說道:「趙華清的事要引起足夠的重視,今天有一個趙華清,明天說不定就會有一個王華清、李華清。」
群臣都跪在地上不敢說話,也不敢抬頭,是個人都能猜的出來王上這句話只說了一半,肯定還有下文,更何況他們這群浸淫官場多年的老油條,這個時候誰答話誰就是傻子。
果然,朱楧見群臣沒有反應,又自顧自地說道:「看來我國的監察制度還是不夠嚴密,還有必要再設立一套監察體系。名字寡人都想好了,就叫東廠,隸屬於司禮監,由寡人任命以為司禮監秉筆太監做提督,直接對寡人負責。」
此話一出,群臣紛紛都炸了鍋了,有個儀衛司做特務還不夠啊?還要再設立一個什麼東廠?還是讓太監當首腦。太監的手伸的還不夠長嗎?已經壓制了內閣,司禮監掌印太監都成了內相,他們還想要監察監視群臣的權力嗎?這不就是史書上寫的太監亂政,不就是亡國之道嗎?
嗚呼哀哉!我等讀聖賢書所謂何事,這個時候不站出來拼死進諫,如何對得起國家發給我們的俸祿,如何對得起忠義二字?
一些正直的大臣直接站了出來,向朱楧一拱手,說道:「啟稟王上,微臣以為此事不妥。皇上明令嚴禁太監干政,前些日子王上成立司禮監已經引起物議了。此番再設立東廠,怕是對王上的賢明有所損害。傳到皇上的耳朵裡,怕是也不好聽。」
朱楧對這些人其實是挺無奈的,因為他知道,這些人不是壞人,出來阻止他也是為了他好,只是他們從小被那些腐儒寫的書洗腦,從骨子裡認為太監都是壞的,不該重用。
那些大臣話音剛落,立即又有一些職位比較高的大臣站出來,向朱楧作了一揖,勸諫道:「臣等附議。王上,任用宮人幹預政事,自古都是取亂之道,還請王上三思,千萬不要壞了國家的綱紀。」
這些人的心思就不好說了,一部分人跟之前的大臣一樣,屬於見識有限但是還算是為自己好的人,另一部分人就不好說了,他們出來勸諫並不是出於公心,而是出於私心,害怕太監們分了他們的權力蛋糕,他們就不能在地方上一言九鼎,作威作福了。
「綱紀?」朱楧見這麼些大臣齊齊反對,心頭就掠過一絲不悅,君王和大臣永遠都是矛盾體,與大臣們的權力博弈始終存在,對大臣就應該始終是既用且防,所謂推心置腹之類的話,也只是說說而已,拉下臉來,帶著一絲不滿和威嚴說道:「什麼樣的人不會壞綱紀?趙華清那樣的人嗎?他也是飽讀詩書之人,什麼道理不知道,不一樣欺君罔上嗎?寡人用人只看他是否忠心,是否實心辦事,至於他的出身,跟寡人有何關係?多讀幾年書就比別人高階嗎?讀了那麼多的書還是欺瞞寡人,這才叫羞恥!」
這話將底下的大臣說的一愣一愣的,聽王上這意思,他們這些飽讀詩書,受過聖人教誨的人還不如一個太監,這讓一些自視甚高的官員難以接受。一名御史直接站出班來,向朱楧一拱手,正氣凜然地說道:「啟稟王上,趙華清事件只是一個個例,王上不能藉此否定所有讀書人。自趙高開始,太監干政的教訓就層出不窮,還請王上收回成命,否則臣遠乞骸骨歸鄉。因為身為御史,不能勸諫王上回頭,實在是於心有愧。」
朱楧被這個愣頭青氣得臉色刷地一下子就拉了下來,還特麼趙高,幾千年前的事誰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司馬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