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讓我去吧。我一定將他們的大營攻破,為弟兄們報仇!」右將軍趙德用被這一幕氣得哇哇大叫,在自己的眼前虐殺自己的袍澤,這種窩囊氣誰能受得了?
「住口!」朱楧斷然拒絕了趙德用的請求,他也很憤怒,也很想不顧一切地殺過去讓天殺的回鶻軍知道知道自己的脾氣,但他也很冷靜,他知道,依照目前這個態勢,攻擊已經失敗了,繼續攻擊下去,只能死更多的大明將士。
朱楧強忍住自己心中的悲憤,收斂起看著對面的惡狠狠的目光,似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樣,艱難的吐出了兩個字:「收兵。」
明軍隨即徐徐後撤,回到了自己的大營當中。對面的回鶻軍見此情景十分得意,挑釁似的舉著兵器和繳獲的戰利品高聲大叫道:「還接著來啊!別跑啊!」
「不是要直入大營嗎?」「這就慫了?!」「肅王殿下,你的寶劍不要了?」
朱楧沒有理會這些人挑釁的言語,剛剛得了一次小勝就忘乎所以,毫無底線的虐殺戰俘,絲毫不怕激起對方的憤怒情緒,如此淺薄的軍隊,人數再多也不可怕。朱楧暗暗地下定決心,今天的一切,他將來一定要全都找回來!
正在努力攻城的前鋒營聽說朱楧這邊退了兵,也跟著徐徐退了下來,他們本來就是佯攻,藉以掩護朱楧的突襲,現在主角都下來了,他們這個配角也就沒有再臺上唱戲的必要了。
回到大營的時候,將軍僉事張龍的屍體都已經冰涼了,這是肅國軍隊有史以來犧牲的最高階別的將領。
朱楧對此十分悲痛,說實在的,他跟張龍的私人關係很不錯,張龍這個人對他十分忠心,工作也很賣力,在他還是藩王之時,就一直擔任他的警衛工作。只不過這個人的運氣不太好,上次狩獵事件也不能完全怪他,他卻為此受了處分。這次奇襲敵營,朱楧是想給他一個找回場子的機會才帶著他去的,沒想到弄成了這副結局。
朱楧命人將張龍的屍體好好的收斂儲存,待到凱旋迴國之日,再妥善安葬。
今天的攻擊又是以失敗告終,明軍上下不免有一絲失落情緒,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兵飛奔道朱楧跟前,向他傳達了一則喜訊:「啟稟殿下,瞿能將軍率軍搗毀了敵軍的甬道,共計焚毀甬道三十餘裡,敵軍的糧草斷啦!」
「好!太好了!」朱楧頓時喜笑顏開,這個瞿能果然沒有辜負本王的期望,是個可以擔當大事之人,隨即又換成一副關心的表情問道:「他們那邊的傷亡情況怎麼樣?」
傳令兵在馬上行了一個軍禮,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稟殿下,具體傷亡數字尚未統計出來,大概有幾千人。另外,瞿能將軍也負傷了,肚子上中了一箭。」
「嗯…」朱楧略微沉吟地點了點頭,雖然這名傳令兵說的輕描淡寫,但朱楧仍然可以從字裡行間裡感受出瞿能等人戰鬥的激烈,一共就帶了一萬多人,一下子傷亡了好幾千,主將瞿能都受了傷,怎麼會是一場輕鬆的戰鬥?
這樣一來,今天的戰鬥也不算完全失利,王虎臣一路沒有成功,但也算不上失敗,自己這一路雖然敗了,但還好瞿能那一路找回了場子。
而且,截斷敵軍的甬道,切斷他們的糧草補給這件事意義太重大了,按照一般的行軍規則,軍中的存糧不會超過一個月,回鶻軍在吐魯番城下打了這麼久,存糧肯定早已經耗的差不多了,此時截斷他們的糧草,他們要麼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重新建立運輸線,要麼撤軍,再要麼就是主動出擊戰敗明軍。不管他們怎麼選,對自己都是有利的,就算是他們主動出來與自己決一勝負,那自己這一邊也算是反客為主,不用再費力的強攻,沾了大便宜。
朱楧的臉上掛起了信心十足的笑容,重重地點了點頭,胸有成算的對跟在自己身旁的兵曹判書管子玉說道:「今日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