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楧見群臣都默不作聲,知道他們心中的顧慮,環顧了一下四周,用不容否認的語氣說道:「寡人知道,一開始民眾難以接受寡人的主張,很有可能會認為寡人在變相加稅,一些人甚至會有些怨言。不過,寡人認為還是商鞅說得好『民不可與慮始,而可與樂成』,一件事若是必須等到全國人民都同意才會去做,那是絕對做不成的,一事難趁百人心,更何況是萬民之心。今天這個說幾句,明天那個說幾句,永遠都無法達成統一意見,更無法落實。我們都是居廟堂之高者,所掌握的資訊和對國家整體情況的瞭解都遠遠多於普通民眾,所以做事一定要有魄力,只要一件事是好事,就要大力推行,就算一開始民眾不理解,也要堅決執行,等到他們看到我們做這件事的成果之後,就會衷心擁護。不可為了一人一時的名聲而畏首畏尾。」
「臣等遵旨。」朱楧的這一番議論可謂是立意宏大,道理精深,一下子將居廟堂之高者的責任闡述了出來,不是獨善其身做一個好人,而是兼濟天下,去做實事,讓天下人收益。
張居正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算是個好人,他陰險,見利忘義,用不光彩的手段擠走一直拿他當朋友的高拱,上臺之後也收錢,也收女人,據說還跟太后有一腿,不論怎麼看,都不是個好人,但是他卻為大明朝做了不少實事,讓大明朝一度迴光返照,顯露中興之象。
魏忠賢也算不上個好人,人也陰險狠辣,而且還動用私刑打擊政敵,已經超過了當時明朝官場之人的道德底線,但是他在位之時,各種工商稅、礦稅、海關稅源源不斷的收了上來,用這些錢建立關寧防線,組建關寧鐵騎,將遼東軍之前腐朽不堪使用的裝備都換了一茬,支援袁崇煥和毛文龍打了好幾個打勝仗,徹底扭轉了遼東的頹勢。
單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就比那些什麼都不會幹,只會比比的東林黨人強多了。
群臣不由得又對朱楧佩服了幾分,這個只有二十歲的國王實在是太深邃了,他的見識,以及對人性和社會的理解都大大的超過了他應該有的年齡,這難道是天縱奇才嗎?群臣心裡都暗暗地告誡自己,在這個國王手下當差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能打馬虎眼,他可不是好糊弄的。
建立社會保險體系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今日早朝有討論了幾件小事就散朝了。朱楧在後宮團的陪伴之下到宮外的湖泊裡遊玩了一天。
不出所料,建立社會保障制度的訊息一經傳出,立即引發了全民性的話題。
「你聽沒聽說?王上要咱們每個月交十文錢的養老保險,還有五文錢的醫療保險。」一家位於張掖城內的茶館裡,幾個閒著無事跑到這裡來吃茶的中年人津津有味的議論道。
「這麼大的事誰沒有聽說,我和我那婆娘都商量了好幾天了,不知道王上這次是什麼意思。咱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什麼養老保險,自古以來,不都是兒子來養老的嗎?」
「咱們這位王上做事一向別出心裁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說別的,就說他之前弄的那個義務教育和現在還在進行的掃盲運動,之前你聽誰弄過?」
一名尖嘴猴腮長著老鼠須的大叔,賊眉鼠眼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壓低嗓子,故作高深的說道:「我聽說王上要建造大王宮,廣選后妃,他是想用這種方式籌錢。」
「你可別亂說話,小心被官府抓走。」另一位白白胖胖,長相敦厚的大叔被這個人的語句嚇了一跳,斜著一雙小眼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聲的說道。
「你看你那膽兒?就咱們兄弟幾個怕什麼?我是信得過你們才跟你們說的。」那位賊眉鼠眼的大叔十分鄙視的看了那個長相敦厚的大叔一眼,輕佻的說道。
話題既然扯開了,人們也就無所顧忌了,桌子東邊坐著的另一位穿著長衫,讀書人模樣的大叔搖頭晃腦,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