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韓漫取代了,這種外強環伺、內底虛弱的行業,你敢栽進去?”
即使他不看漫畫,也知道臺灣的漫畫工業還不至如此衰敗。本來已經要走開的赫連閻又踅回,想看祖樂樂如何糾正高玉凌的胡說八道。
高姐又在騙人了,呵,我才沒那麼笨呢。不過高姐正在生氣,如果當面指正她,鐵定又會引來一波口水攻擊。祖樂樂四兩撥千斤地道:“在臺灣畫漫畫,可能真的是比不上日本漫畫家有錢,但也還不至於餓死啦。”
她的回答讓赫連閻感到失望,上薄下厚的兩片唇齊斜向一旁。
相識二十多年了,齊煬非常清楚表兄弟臉上掛的那抹蔑笑的含意──又一個不敢說實話的孬種!
眼見她的惡意打擊沒成功,高玉凌現下有股衝動,很想拿個東西把正在作夢的人敲醒,管他是什麼東西都好。看了看,現場只有會將人砸死的粗劣木桌椅,而且那股衝動已過,她不禁扠腰嘆氣。
愛看漫畫是一回事,動手畫又是另一回事,這就好比憧憬和現實是有一段差距的。
就她所知,樂樂根本沒受過正統的美術教育,放她一頭栽進去,無疑是看著她死,她實在辦不到……瞧,她都擔心得滿臉憂愁了,她卻從頭到尾都是一臉的笑咪咪?!太諷刺了吧。
“你就一個人悶著頭畫,不拜師或是從助手學起嗎?”
提到拜師,祖樂樂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到不行,雀躍的心情經過好幾天仍未退去,一想到她仍覺得很興奮。
“畢業前,我拜託別系一位同學將我的資料送給保刈寶老師,他是保老師的親戚。上個禮拜,我終於接到保老師的回覆了耶。”
保刈寶?名字頗熟,高玉凌搓著下巴回想,嘴皮下意識地開闔,“啊那又怎樣?”
就算改變不了樂樂的決定,她也要用不屑的語氣來刮刮她。
不過,這妮子什麼時候學會保守秘密的?上個禮拜已經知道的事,居然瞞到現在才說。高玉凌不悅地玻�鷓邸�
“他是我房間那套《香草美人》的作者啊。保老師要我從助手開始做起。”祖樂樂興奮地回答。
原來是她偶爾想到就會拿出來翻閱的那套書的作者。高玉凌恍然大悟。
保刈寶的作品,她還可以接受,勉強算喜歡;但不像某人,迷到只要風聞保刈寶新書問世的訊息,便開始每天期待,一等到書上架那天,便一大早跑去漫畫量販屋購回三套,也不管錢出手後,未來的日子會不會斷糧。
誇張的是,其中一套她連封膜都沒拆,便鎖進玻璃櫃裡珍藏;一套放床頭她個人專用;另外一套則是有人向她借時,出借用的。
“那──週末有休息嗎?”高玉凌悄悄將預謀埋進問話裡。
“有吧?!”啊,她忘了問。
有休,那就好辦事。高玉凌笑得一臉諂媚。
“樂樂啊,我把你轉去當假日PT,你說好不好?假日兼差工作,不止多一份薪水,生活也多一份保障,如果你想多買幾本漫畫的話,也不怕預算不夠,還不必煩惱假日何處去。”啦啦啦,真是一兼二顧,全世界再也找不到比她對樂樂更用心的人了。
說得冠冕堂皇,其實還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赫連閻發出嗤之以鼻的一哼,只可惜這份正義之聲被剛好轟隆開過去的大卡車吃得一乾二淨。
最靠近他的齊煬聽到了,幫忙小聲罵,“媽的。”隨即被赫連閻不留情的手刀劈上脖子,痛得縮頸哀鳴。
“那我豈不是沒有休息的時間?”祖樂樂垂下臉,看著手上的可樂空瓶。
“不會啦,我是那麼殘忍的人嗎?”敢點頭就知道好看,嗯,乖。高玉凌繼續遊說:“最多六天,一個月最多就六天,不會再多了,我保證有人能上班的話就不排你,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