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肥頭大耳的少年公子在東風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正是縣今老爺的獨生愛子,平時好吃懶做,吃飽就睡、睡飽就吃,還非常的貪好女色,淫名遠播東風縣的大小妓院,名喚張寶良,但為人一點都不善良。
“公子好!”官衙們連忙討好地問安。
縣老爺就這麼一個獨生愛子,雖然挺不成材,但大家只要嘴巴甜一點,討得這位少爺高興,吃香的、喝辣的都不是問題。
“你叫羅語妍是吧?”張寶良皺起眉,斜睨著佇立於他前方的羅語妍,嫌惡地道:“你怎麼插隊呢?重排。”
羅語妍秀眉一鎖,此人分明睜眼說瞎話。
“公子大爺,語妍她沒有插隊啊!”領到賑糧的徐永福連忙替排在他後頭的羅語妍說話。
張寶良瞪一…多事的他一眼,相聲粗氣地說:“我說有就有,若想領糧就別多廢話!”
這個老粗膽敢壞他的好事,當真活得不耐煩了。
徐永幅瑟縮了下,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同情的看了羅語妍一眼便乖乖地提著米袋走人,其餘人同樣礙於縣令之子的淫威而不敢多說什麼。
“羅語妍,重排!”張寶良頤指氣使地下令,盯著羅語妍小臉蛋瞧的淫穢雙眼似有他意。
羅語妍只得回到隊伍的末端重新開始排。反正她早回去也是灑掃煮飯,現在這個胖公子教她重新排隊也沒有什麼損失,她根本不以為意。
於是,她又在隊伍後頭替人看相,解人煩憂。
晚霞映照天邊之際,終於又輪到她了。
“羅氏一家四口。”
羅語妍連忙呈上大米袋,近午時見過她一次的官衙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但賑糧始終不乾脆地發下來。
“羅語妍,”張寶良又適時的晃出來,臉上帶著惡作劇的笑容。“你怎麼又插隊呢?本公子最討厭你們這些小老百姓不守規矩了,快去重排!”
羅語妍緩緩將大米袋收回,清澄透徹的眸光在張寶良肥肉橫生的胖臉上兜了一圈之後收回。
“咦?你那是什麼眼光?不服氣啊?”張寶良挑起眉,理不直、氣不壯的喝了一聲。
他是堂堂縣令大爺的獨生愛子,但這個小狐狸騷貨居然敢這麼回視他,待會兒有得她瞧的,看他怎麼讓她好好伺候他。
羅語妍沒說什麼,照例回到隊伍之後。
就這樣,她來回不停地重新排隊,亙到夕陽西下,夜幕低垂,她還是半粒米都沒有領到。
最後,整個縣衙門口只剩下她一人。
負責發糧的官衙搖搖頭,嘆了口氣。“這樣吧,念在你還算勤快的份上,給你張手諭讓你到城郊的發放點去領糧,這是我們公子特別交代的恩澤,這回你手腳可要機靈點,晚了領不到糧可別怨我們。”
“謝謝大爺。”
羅語妍接過手諭,背起大米袋,無言地往城郊趕去。
“好個狐假虎威的敗家子!這麼戲弄個小小姑娘未免太過分了。”擱下溫熱的酒杯,任冠撇撇唇,就要從客棧二樓飛下去教訓人。
“稍安勿躁。”單佐靖按下任冠,深沉銳利的黑眸讓人看不出他的用意。
任冠挑起眉,不解地看著向來嫉惡如仇的主子。“不會吧?難道要放過那傢伙?”
“當然不。”單佐靖淡睨了縣令府邸上那塊“大公無私”的匾額一眼,“我親自出手,將他繩之以法。”
此次他代御天南巡災區,便是要了解民間疾苦,官僚氣息不能繼續猖獗,去民之患,如除腹心之疾,這是當前要務。
耿瑞笑道:“王爺親自出馬就太好了,災區的百姓已經夠苦,要是再讓這種敗類這麼為所欲為下去,人民不反才怪,除掉他,想必可今東風縣的百姓額手稱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