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最令人厭惡的做法，也最讓人痛不欲生。
但最讓楚景言覺得抓狂甚至無地自容的是，坐在自己面前的高雅拉就這麼很平淡的問了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你想要嗎？你真的想要我去坐那個位置嗎。
楚景言知道只要他說他想，那麼第二天高雅拉就會坐在原本屬於高興陽的辦公室內，成為一家市值不菲的地產公司的新任掌舵人。
現在楚景言左手握著黃金地產的命門，右手握著高雅拉的夢想。
從出生到現在的，楚景言第一次覺得做一個決定是那麼的難。
楚景言抬頭看著高雅拉，看著她那曾經讓自己痴迷的褐色眼眸。如果能從那雙美麗的眼睛裡哪怕看出一絲絲的猶豫和退怯，楚景言都決定讓高雅拉不再攤這灘混水。
但楚景言再次羞愧了。因為那雙眼睛裡只有清澈和平靜。
於是他再次沉默。
但高雅拉不再沉默，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她看懂了楚景言此時此刻的想法，伸手把額前的幾縷髮絲挽到耳後，高雅拉看著楚景言說道：“你想，那我就去。”
“我是喜歡你的，一直都是。”
高雅拉捧著那杯香蕉牛奶低著頭說道：“爸爸不同意，但是我在堅持，所有人不同意，我還在堅持。”
“現在我想如果我去坐那個位置的話，應該會很辛苦，我沒法去拍電影了，沒法去做演技培訓了，但我覺得到時候應該不會再有人不同意我了。”
“楚景言，我想這次我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
高雅拉緊緊握住了拳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但是。。。。。。但是我求求你，千萬千萬給我一個希望好不好，你讓我去做我就去好好做，但求你一定別讓我覺得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是沒有結果的好不好？”
楚景言眼角顫抖了一下，以往的牙尖嘴利完全沒有了作用。
因為他面對的是高雅拉。
“雅拉。。。。。。。。”楚景言到底是開了口，抿了抿嘴唇看著眼圈微紅的高雅拉輕聲說道，“我完全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要這樣的對你。。。。。。。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你這次真的很過分。”高雅拉抹掉了眼角的淚珠，強撐著笑說道，“但是。。。。。沒關係呀。”
“真的沒關係。”
楚景言沒有辦法告訴高雅拉的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想要敞開心扉對待的女人就是她。
他沒有辦法告訴她的是這個世界太過無奈，無奈到再強大的人也只是塵埃。
他給高雅拉的希望，何嘗不是給自己一個希望？
楚景言一直都用一雙冷漠的眼睛看著自己身邊的大起大落悲歡離合卻不會有任何的動容，這世上不幸的人太多，不值得他每個都去感慨。
再者來說，論不幸，誰還會比他更艱苦不幸？
“我以前一直抱怨老天不公，所以我才那麼拼了命的往上爬，哪怕要違反一些道德底線。”楚景言看著高雅拉說道，“但這回我覺得我真的錯了。”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這麼認為。”
“但是雅拉。。。。。。。。或許這回我真的錯了。”
楚景言其實很想說錯的不是他而是這個萬惡的世界，但話到嘴裡卻又覺得很無恥，於是立刻改了口。
他討厭悲歡離合，因為太過矯情。
但凡事總歸會有例外。
高雅拉看著楚景言忽然問道：“你有夢想嗎？”
楚景言愣了愣，然後搖了搖頭。
“現在想一個吧。”高雅拉說道。
楚景言認真的沉默，沉默了很久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