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陣說:嚴格地說是恢復歷史的本來面目。中國古文化是農耕文化,又是史家文化,以農為本,獨尊儒術,抹殺遊牧,貶損“四夷”。中國歷史不僅要重寫,而且還需要革命。我特別贊同梁啟超先生的一段話,他在《新史學·中國之舊史》一文中說:“史界革命不起,則吾國遂不可救。悠悠萬事,惟此為大。”我認為,如果不“引狼入史”,不把深刻影響中國歷史的狼圖騰精神引入史界,中國史界則永遠是一潭死水,二十五史也永遠是儒家庸醫記錄的一部誤診中華的厚厚病歷,這也勢必延誤中國的治療和改革。在當今中國,傳播小農意識和儒家封建專制的歷史電視劇長盛不衰,讓人深感痛心和悲哀。
陳陣望著草原的落日,並不覺得餓,依然滔滔不絕地往下講:
我還要特別要強調中華民族精神問題。現在人們經常掛在嘴邊上的不屈不撓的中華民族精神,其實這種精神的源頭和實質就是炎黃先祖的遊牧精神和草原精神,其核心就是狼圖騰精神,並透過幾千年來遊牧民族的不斷輸入和補充而得以確立。實際上,最能概括中華民族精神的就是兩句早期的儒家格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而這四個“不”:不息、不淫、不移、不屈;就是典型的狼精神和狼圖騰精神,也是對狼圖騰精神的準確寫照和高度概括。每條蒙古草原狼都具備這種強悍的“四不精神”,而且早在幾萬年以前這種精神就已成為草原狼的“全民精神”了。可是大多數的中國人都達不到這種精神高度,它只是華夏先賢號召人們景仰、追求和學習的精神楷模。因此,強悍的“四不精神”是名副其實的狼精神。早期儒家先賢用這種四不精神培養了一批優秀的中華兒女和民族英雄,但是四不精神還不能成為農耕民族的“全民精神”。否則,中國歷史上就不會出現那麼多次遊牧民族入主中原和中國的事例,也不會在抗日戰爭時期冒出幾百萬漢奸偽軍,堪稱世界之最。
關於狼圖騰的講座與對話(16)
草原遊牧民族要比漢人更瞭解狼,因此也就敬佩狼,崇敬狼精神,並把這種精神置於民族圖騰精神的至高無上的位置,所以,草原民族在四不精神的普及程度上,要大大超過農耕民族。而正是由於草原民族對農耕民族的長期不斷的輸血和混血,才使整個中華民族斷斷續續地延續了四不精神,也就是中華民族精神。
因此,如果從中華民族精神中抽掉了遊牧民族的不息不淫不移不屈的狼圖騰精神,那麼還能剩下什麼呢?剩下的可能只有宋明理學精神了。現在,誰還敢把宋明理學三綱五常,三從四德的精神作為中華民族精神?中華民族精神實際上是中華大地上游牧民族和農耕民族共同創造的民族精神,但以遊牧精神和狼圖騰精神為魂。
我們漢人真應該充分認識和肯定草原民族對整個中華民族的偉大貢獻,感謝和學習草原狼和草原民族。真應該對草原、草原狼和草原人作最大的補償。
楊克忿忿地說:現在不要說是感謝和補償了,就是制止對草原的掠奪和瞎指揮都難上加難。
陳陣說:我認為,中國儒家正統思想和史家文化裡有一個最可惡的東西,就是全盤抹殺遊牧民族對中華民族和文明的救命性的貢獻。中國傳統觀點總是鼓吹中國古文明如何如何優越,中國的農耕文明和正統儒傢俱有如何強大的生命力,其他三大農耕文明古國的文明都是失落的文明,都沒有堅持延續下來,而只有中國的古文明沒有中斷,而一直堅持到近現代。然而,根據中國歷史五千年發展的事實,中華文明之所以能夠堅持到近代,是不能離開遊牧民族長期不斷的輸血的。否認遊牧民族的救命性的輸血貢獻,就是“貪天之功,據為己有”。這種觀點不僅大大削弱對保守腐朽的小農意識和正統儒學的批判力度,使其得以殘存,繼續弱化和束縛中